谢玉璋展颜一笑:“父皇最疼爱孩儿啦,怎么会薄待孩儿。”
这笑颜令皇帝百感交集,觉得女儿一夕间长大,不由又是惭愧又是心疼。
谢玉璋看出了皇帝眼里的情绪。
她不由在心中暗叹。
前世她一味地哭哭啼啼,到后来皇帝总是找借口对她避而不见,她哀哀戚戚地,对嫁妆、随扈全没过问。
舅舅便是去求了,也没求到这多出来的三百卫士。
皇帝的态度自然影响下面办事的人。
财货倒也罢了,不论是国库还是私库,皇帝都不缺钱,倒也不算薄待。
问题都出在“人”
的身上。
“父皇,您跟他们说,随员的名录定下来之前,务必要让孩儿亲自看一看。”
谢玉璋说。
她不等皇帝问,便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听说那塞外秋日里便冷得能冻死人,草原的边缘便是戈壁。
一年中要好几次迁移,追逐水草。
我身边的宫娥,俱都是深宫里娇养的女郎,便是寺人,也多有纤瘦体弱之人,怎生受得了。
我一定要亲自审一审名录,那些格外体弱的,不叫她们同去。”
“珠珠心善若此啊。”
皇帝感慨,又道,“叫他们甄选时注意些,挑那等身强体壮的便是。”
“孩儿不管,孩儿一定要最后把关!”
谢玉璋记忆中,已经许多年没有做过“撒娇”
这种事了,此时将这杀手锏使出来,竟还能有七八成功力,也是不易。
皇帝无奈,只得答应了她。
谢玉璋最后说:“听说那塞外都食牛羊肉类,少有米面主食。
胡人最大宗的财产便是牛羊马匹,孩儿到了那里,是不是也要置办牛马、羊群才行?”
皇帝一生都过得是精致尊贵的生活,听到这里已经不忍再听,掩面道:“珠珠不要再说了。”
“说说嘛,毕竟是以后要过的日子,多知道些总强过两眼一抹黑的撞过去。”
谢玉璋却笑着说,“听说胡人那里,钱不大管用,金银也不太流通,都是以货易货。
那孩儿该拿什么去换牛羊呢?”
皇帝已经又快要哭了,哽咽道:“叫鸿胪寺卿来!”
因是和亲,不同于普通出嫁,属于外交事务。
此次谢玉璋的嫁妆置办,由鸿胪寺主持,宗正寺襄助。
谢玉璋不等鸿胪寺的人到,便已经得了皇帝的许诺了。
等鸿胪寺卿赶到含凉殿,得到的是皇帝给宝华公主的嫁妆额外追加四万斤糖、一万斤茶叶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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