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最近得罪了哪方神明,一路过来总是倒霉。
但即便沈塘在心里将各路神明拜了个遍,该跳的舞还得跳,因为他不跳,就得找美人来跳。
作为一名宠夫人的夫君,只是跳个舞而已,并非什么为难的事情,男子也有剑舞嘛。
直到沈公子到了那套特制的舞衣,一节一节的转头向了林肃“当真要穿这个”
林肃莞尔一笑“夫君不必紧张,赏舞者只有我一人。”
沈塘心下安了一些,只在夫人一人面前丢人委实不算什么,反正丢过的人也不止这一次了。
女子一舞动天下者众多,林肃却觉得都不如自家孔雀毫无顾忌的开屏之时。
沈塘答应了跳,便不会在开始之后扭扭捏捏,男子阳刚之中带着柔韧,只觉容颜艳色无边。
林肃随手弹奏,已成曲目,从大船之中传出,引来无数画舫问询此曲,但都不得答案,只能遗憾返回。
琴声并未彻夜响起,舱房内的灯光却是亮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林肃将那碎了一地的舞衣收起放在了匣中锁起,美名其曰收藏作为回忆。
沈塘却是手臂捂着眼睛,决定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家夫人了,忒小心眼,忒记仇,当然,这话也不能在夫人面前说。
美人之事不了了之,除了在各地游玩,林肃途中可谓是买下商铺无数,花费甚巨,可他所相的铺子一旦开张便是人流如潮,沈塘十分相信待他们返回之时这开铺子的银钱便可收回。
皇商之名挂上,地痞无赖自是不敢惹,连官府都得相护一二,沈塘当真是体会到了其中的美妙之处,对林肃的崇拜也是更上一层楼。
“我也不知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能够遇到夫人。”
沈塘躺在林肃的膝上,随着江波赏月,突然有感而发。
“此话应该是我说吧。”
林肃低头笑道。
沈塘与他在一处,总是心情极好的“你这人便是身无长物,只凭一张嘴也能哄的无数人愿意跟着你了。”
“我要那无数人做什么,有你一人足矣。”
林肃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不许胡思乱想。”
“我是在夸你。”
沈塘从前觉得话本中所写情人总是相思腻歪的很,如今身处其中才知道情到浓时,即便人在跟前也会惹得相思。
“多谢夫君夸奖。”
林肃笑纳。
江南水乡,虽是水路畅通,却皆是小道,大船换了画舫继续前行,一路桃红柳绿,一步一景,当真是与京城不同的风土人情。
此处水患治理的差不多,道路上虽还有衣衫褴褛之人,但到底干净,人的脸上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水乡女子比之北方更多几分柔情,当真宛如从水中洗涤的一般,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然而再轻声细语与众不同,沈塘都是目不斜视,冷酷无情,以身作则做好夫君典范,毕竟多一眼都觉得腰疼,而他不,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阻止夫人去。
这种事情也就小厮费力些,得不时帮助主家拒绝那些被吸引来的蜂蝶,大部分都是识趣的,却也有那些见是两个男子甘愿为妾的。
对付这一类沈公子当真是毫不留情,狂风扫落叶“良家女子哪里会自甘堕落,主动请缨做人妾室,莫非是家教不严,教出了个倚门卖笑的。”
那姑娘红着眼睛掩面而逃,沈塘一展折扇毫无愧疚,正想回去向夫人邀功,却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景琛”
沈塘顺着声音望过去,在到那道更熟悉的身影时懵了一下“子玉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不久,也就完了景琛你舌战那姑娘的全过程罢了。”
云洄笑道。
只不过半年多不见,他身上的气质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褪去了几分文人的孱弱感,倒真有了几分磐石般的坚硬。
沈塘略有些尴尬“让子玉兄笑话了。”
“无事,左右的也不少。”
云洄左右打量了一番,到林肃时拱了拱手,“林兄好久不见。”
他虽知道了林肃的字,但为了避免给他惹麻烦,却是注意没有去称呼。
林肃起身让座“子玉兄好久不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如今一别数月,若非你主动打招呼,我未必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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