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没有听到少年的回答,却看到他微红的眼眶,不禁宽慰地摸著少年的头发,将僵硬的身体搂紧,然後拉过被撕得不成模样的外衫随意一抖,说也奇怪,顷刻间破损的地方不见了,仍旧是干净好看的月白色,似月暇轻裹在少年单薄的身上。
“你身上负有异数,与我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声音明明什麽都碰不到,但少年却觉得身体像被这柔软的话语抚慰著,暖暖的,像腊月里躺在暖炉旁的舒服,想听到更多。
“其实你也不必紧张,你第一次当弟子,我也是第一次当师傅,我们便扯平了对吗?”
“噗哧──”
哪有这般说法的?少年心性,他忍不住笑了,“你要教我什麽?”
“抚琴,对弈,临书,作画,你可喜欢?只要是我教的,天下便无人能出其右。”
少年皱起眉头:“这些都没用。
我不学。”
天权又道:“星相医卜,乾坤术数,那可是别人求著我也是不教的,你可愿学?”
“不学。”
“经政文商?”
“不学。”
“兵策战略?”
“不学。”
……
末了,天权无奈问道:“那你想学什麽?”
少年想了想,眼中精光闪过:“我想学法术和武功。”
“法术啊……”
天权笑了,“也行。
不过武功我不会,要是开阳在的话倒是可以教你,若是你一定要学,我可替你找位武师。”
“嗯!”
少年终於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後又有些困惑地问天权,“那要行什麽拜师礼或者其他什麽的吗?我都不懂……”
“无妨。
繁文缛节不过是凡人自寻的麻烦,你只需叫我一声师傅!”
“师傅!”
清脆的声音沁人心脾,天权忽然觉得让这个少年一直一直地如此唤他,真是不错的感觉。
“你有名字吗?”
“有。
娘亲唤我云枭。”
天权牵起少年的左腕,顺著腕以指尖画了一个圆,指尖过处留下一道青蓝光弧,待两头一交,光芒散去,手腕上便出现了一个青玉手镯。
说也神奇,这镯子不似平素玉石翡翠般颜色,而是蓝中带青,夜中萦萦,仿似笼住了漫天星芒,好看得紧。
“这是为师收你为徒的凭证,上天下地,鬼神仙妖,只要看到此物,便会知晓,云枭是我天权文曲的弟子。”
兰池热汤弄飞雨,师徒同浴洗湿衣
清晨时分,韩安来伺候韩君仲起身却在房中见不到一人,正慌得要喊人来,这一回头,便见天权牵著一名少年施然进来,那少年蓬头垢面,身上披著韩相爷的月白外衫,突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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