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禾拍拍她的手:“没生气。”
这倒是真的,她也没说假话。
来到这余州两个月,她渐渐熟悉了这座城,也渐渐忘却了过往云烟。
她现在的日子很充实,平淡而悠长。
嫁给晏子展的那一日,就像是她做过的一场梦。
梦醒来,她是真的当晏子展死了,既然无缘无分,她也不觉得伤心。
“行了,说说你吧,倪妈妈说你……”
孔妙禾话的后半句哽住,扑鼻而来的酒味和手腕上传来的一阵蛮力让她皱住了眉头。
她转过头一看,一个醉得眼睛都睁不太开的醉汉使劲将她往外拽,嘴里还念念有词:“走……走,花招姑娘咱们继续喝,喝!”
“你…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呢。”
那醉汉将孔妙禾拽出座位,还变本加厉将脸往她身上凑。
“认错了啊,认错了。”
她说话间,费力地将自己的手从那人手中抽回来。
还没眨眼,余光瞥到一抹身影飞速地移动着。
等她再回过神来,就是耳边“砰”
的一声闷响。
整个醉芳楼,顷刻间,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拳拳到肉以及醉汉吃痛的喊声。
是展丞,抄起凳子就砸在那醉汉的脸上,他将醉汉扑倒在地,然后揪着那人的衣领,一拳又一拳不遗余力地打在那人脸上。
周围渐渐有人反应过来了。
孔妙禾也从震惊中渐渐回过味来,她扑上去拉人。
“阿展!
别打了!”
她没想到,展丞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皮包骨头模样,打起人来却丝毫不留情。
那醉汉醉醺醺的,连惨叫的声音都是迟钝的,这会子听起来分外凄惨。
孔妙禾没细看,都看到人脸上乌青了好几处,颧骨旁发红似乎肿起来一个包。
展丞被孔妙禾拉住右手,左手却还没停,一双黑眸将醉汉盯得死死的。
眼神都直接给人判了刑。
孔妙禾不得已,几乎是跪在他身后,双手将他的手反剪,才能制止住他的举动。
这边展丞刚停下,那边倪妈妈就踩着小碎步扭着身躯走来了。
看到倒地的人脸上的惨状,连忙挥着丝绢,叫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把华公子打成这样啊。”
众人渐渐回过神来,各个长吁短叹,对着几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