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说着和被押走的少年毫无关系的人,眼眶却微微红着。
凑热闹的人群跟着押送少年的府衙,慕蓁熹抬头看向破开的窗户——
那人声鼎沸、生命逝去的一刻,瞥见的面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身旁挚儿嘀咕着,“回家吃瓜了,我绝对不会去瞧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犯事,你也别想劝我!”
“我不劝。”
说是不劝,可慕蓁熹也没有往回家的方向走。
挚儿哽了一下,带着怒气跟上来,“你偏要去的话,我只能陪着你。”
慕蓁熹脚步不停,“我是要去医馆,刚刚的马夫也不知是何情形。”
马夫被砸的吐血,衙役过来一点都不柔和地抬起人就走,那样子就像是在抬牲口一般,看的慕蓁熹一阵阵揪心。
穿越过来,也算是几经生死了,好在每次都侥幸逃脱。
然而刚刚,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直击眼球,还有上一刻相谈甚欢的马夫,突遭横祸……
心理冲击的后劲儿持续发酵,慕蓁熹掐了一把大腿,这才让漂浮虚弱的身体恢复一点力气。
快到医馆,一个粗布麻衣女子从身后撞开慕蓁熹,直冲冲往医馆去,慕蓁熹差点摔倒,还好挚儿扶住了她。
挚儿十分暴躁,“什么人呀,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了吗?”
“我没事儿……”
慕蓁熹抬脚进了医馆。
馆内也挤满了人,寻着有衙役的地方过去,粗布麻衣的女子抱着盖上白布的躯体哀嚎,“不可能,大夫你再看看,他身体那么强壮,连田里的牛都拉不过他,怎么会就这么去了……”
大夫眉眼之间堆满了冷漠和疲惫,“姑娘莫要生事,送过来的时候就只有最后一口气,老夫也尽力了,还请准备后事。”
女子几欲昏倒,上手揭开白布,大夫想要制止,看她只是露出了马夫的面容,抿着唇往后退了一小步。
肝肠寸断的哭声,闻者心痛,挚儿也低下了头,不愿让人瞧见晶莹。
慕蓁熹怎么也不相信,看着窗户的高度并不算高,被女子砸下来,又不是脑袋受伤,怎会严峻到转瞬毙命!
衙役开始赶人了,哭断肠的女子怎么也不肯松手,慕蓁熹挤进中间,轻轻揽住女子抖动的肩膀,“别哭……”
她刷地一下掀开了白布,将马夫整个身体露在外面,动作之快,根本来不及阻挡。
衙役大声怒吼,还夹杂着大夫的制止声,“你做什么!”
慕蓁熹趁机查看马夫的伤势,看不到明显伤口,身上也并没有被利器刺伤……
“扰乱秩序,想进牢房吗!”
衙役大力拽起慕蓁熹,哭红了眼的女子柔弱地打圆场,挚儿挡在慕蓁熹身前,“她只是不小心罢了,衙役要打人吗?”
挚儿放声高呼,“小衙役打老百姓了,没天理呀,大家快来评评理!”
衙役铁青着脸松开了慕蓁熹,这边马夫的尸体被衙役往外搬,女子哭着跑出去。
慕蓁熹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挚儿担忧地问她,“你怎么了,刚刚说我不对劲,我看,你才不对劲!”
医馆门口喧闹着,女子的家人赶过来,拉着女子要走。
女子不从,扒着马夫的尸体,哭诉马夫无一家人,要给马夫送葬,一个耳光下来,打在女子的脸上。
隔着一道门,一群人在烈日下面,慕蓁熹在屋内,看着女子的父亲满脸凶相,落下的大手却在不住地颤抖,声音凌冽,“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给不相干的人送什么葬,后半生你还过不过,你要你阿爹阿娘还活不活,这脊梁骨你还不嫌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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