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淑笑着问道,“如何好?”
王小娥摸着一团棉絮问道,“此种丝絮柔软、舒适,不亚丝帛,必然可制成衣物、被褥,不仅比麻衣舒服,也肯定更御寒,王妃,不知此物产出几何?”
“吾在春夏之交尝试种了四亩有余,八九月间得棉五十余斤,扣除棉籽,亩产约为十二斤,不过这是第一次种植,经验不足,再想想办法,一亩得棉二十斤当无问题!”
在这个时代,寇淑就现各种计量单位不如后世,汉代一斤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半斤,一亩相当于后世的半亩,汉一石等于1斛,1o斗,12o斤,也就是大概后世的3o公斤,寇淑觉得15-2o斤的亩产量应该可以做得到。
王小娥又惊又喜,“竟有这等产出?”
王小娥给寇淑算了一笔账,汉代一亩苎麻田年可得麻12斤,多者不过15斤,而一亩桑园年可得丝2斤左右,1匹布帛幅广2尺2寸,长4丈,需麻近1o斤,需丝一斤有余,所以若是寇淑可以做到一亩得棉二十斤,估计天下能种棉的地方都会种棉,丝麻极可能被取代。
寇淑听完,直接愣住了,她知道丝绸产量有限,但苎麻的产量也这么低,这也太离谱了,后世中国虽然不怎么种麻,但寇淑印象中孟加拉国和三哥种植很多,产量很大,可以供应全世界,怎么这个时代的中国产量这么低。
寇淑再一次感慨,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实在太差了,怪不得史书上动不动会出现人相食这样的描写,她意识到现在搞资本主义什么的都太早了,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提高粮食和棉麻等产出,同时提高医学水平,只要做好了这些,格物学就彻底站稳了脚跟。
就在寇淑思考时,得到小宦官汇报棉花已经弹好的蔡伦又一次走了过来,若是寇淑所言属实,她口中的棉花可以纺纱成布,而且亩产不下于苎麻,那真得不得了!
他只是粗粗摸了摸就知道棉花比苎麻更柔和,更易御寒,这对人口集中在北方,每年都有不少人饥寒交迫中病死的大汉实在太重要了,朝廷一定会推广。
等到蔡伦到达,寇淑正在指挥宦官们忙活,除了用来尝试纺纱织布的若干个棉条以外,她让宦官们拿一块木板将今天制取的大部分棉絮压实。
又和王小娥交代,让她用尝试拉线,把棉絮固定住,然后就可以装入被套中,王小娥懂纺织,寇淑一说她就明白过来,告诉寇淑用不了多久,就能制造出这样一床棉被。
看到蔡伦到来,寇淑把那些个棉条交给他,请他找人纺纱成线,蔡伦尝试捻出了一根棉线说道,“比不得丝线细密,但胜过麻线,看起来,与那白叠布倒甚是类似!”
“蔡公,不是类似,这纺出来的应该就是白叠布,此布市价应该过麻布!”
“白叠布售价何止过麻布,普通的丝帛也未必比得上!”
寇淑微笑着说道,“棉花亩产与苎麻相差不多,朝廷若是在公田中大规模推广,就算白叠布供应量过多有所跌价,但少府凭白多出几成利还是很有希望的!”
蔡伦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格物之学?”
“这就是格物之学,利国利民之学!”
蔡伦没有继续,转移话题问道,“王妃明日要入皇子所,若还有缺乏之物,可告知奴婢!”
“多谢蔡公,不过暂时还不需要,我家中送来了常用之物,还有一些用惯的婢女,宫中也分配了一些寺人宫女,有这么多人伺候,我也想不出还缺少什么!”
蔡伦点点头,不再询问,迅告辞离开,他需要将寇淑交给他的棉条纺纱成线,在纺织成布,看看是不是白叠布,若果真是白叠布,他自然会上报天子,先在洛阳周边各公田推广,寇淑的估计明显不对,何止多出几成利,一两倍利绰绰有余!
蔡伦离开后,寇淑则继续巡视了一番,看到郭保身体已经恢复大半,拿着一個棍子在地上习字,追赶其他几个小宦官,寇淑见状,既是宽慰,又是心疼,不幸催人早熟,这个孩子实在懂事了……
寇淑上前,给郭保上了一会小灶,告诉他不要太着急,认字重在持之以恒,郭保默默点头,但就在寇淑就要离开前,郭保这才低声问道,“王妃去皇子所,为什么不带上郭保,是因为郭保身体瘦弱吗?”
寇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声说道,“平原王的身体不好,而身体越是不好,越要心情愉快,多运动,周齐好动爱说话,可以很好的引导平原王!”
郭保抬起头,瘦小的脸庞上两个大大的黑眼睛格外突出,“郭保虽然不能陪平原王玩耍说笑,但也可以帮助王妃!”
“郭保,你不要想太多,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然后在新的岗位上好好表现!”
在寇淑被册封为王妃后,这些身体慢慢变好的小宦官也各有去处,周齐好动好说笑,寇淑带在身边,让他引导平原王锻炼身体,多说话,这有利于平原王的身心健康。
郭保身体还没有好,不过寇淑对他比较在意,就和蔡伦说了一声,希望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去处,蔡伦很爽快的答应了,郭保就被安排为黄门从官,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位置,虽然是提包的,但只要表现好,就可以获得皇帝的器重。
郭保虽然得到恩典,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遗憾,他更想留在寇淑身边,不过寇淑这么一说,他也理解了,他点点头,“郭保但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王妃!”
“不要这么说,我救你,乃是奉皇命,职责所在,你要感激,还是多感激陛下皇后,郭保,你现在要做的是跟在诸位小黄门后面好好学习,伺候好陛下皇后,这对你的未来是好事!”
郭保又一次沉默了,寇淑点头,然后带着王小娥、秀儿等人离开,到了第二天早上,寇淑一早起来吃朝食,然后前往邓后处。
邓后见她穿着朴素,与宫中又有些不同,微微皱眉,不过看她岁数较小,也没多说什么,教导了几句后,就带着她和一众人前往皇子所。
寇淑跟在邓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动,这位皇后娘娘可能不清楚,用不了多久,属于她的时代即将到来,但在这个时代,她寇淑的位置又在哪里?难不成历史上连个名字都留不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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