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循摇头苦笑道:“何必如此。”
司马邺注视着殷循的眼睛,坚定地道:“天道如此安排,乃是上天的事;我如何应对,是我的事。
便是天道安排我注定败亡,我偏要抗争到底;等到了我殡天那日,我还要问问:纵是气数使然,我司马氏不修德行,至江山易主,宗庙不得血食,可庶民何辜?要历经这人间炼狱。”
殷循怔住了,喃喃地道:“可天道终究难违。”
司马邺笑道:“殷兄化外之人,也开始谈天道了吗?”
随后断然道:“我命既由天,也要由我。
若要我这般就认命,绝不可能!”
终南山,那间茅草屋,檐下的并蒂莲兀自茁壮地长着。
殷循怏怏地推开门,见大司命、少司命在房中端坐,连忙行礼:“参见师父,见过师兄。”
大司命道:“你可是见过那司马邺了?”
殷循答道:“是。”
少司命问道:“他怎么说?”
殷循道:“他自知此劫难逃,但仍要抗争到底。
他命由天,亦要由己。”
脑海回荡着司马邺的话,殷循不禁戚戚然,心中萦绕一千多年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他鼓起勇气道:“师父,弟子心有疑惑已久,还请师父解惑。”
大司命温声道:“为师也素知你有心结,但说无妨。”
殷循道:“何以有兴亡?”
大司命道:“王朝自有气数:开创者励精图治,修德政,是以如日中天;后世子孙昏庸无道,气数自然耗尽。
循环往复,故有兴衰更替。”
殷循又问:“那气数是谁定的?”
大司命道:“自是天道。”
殷循道:“弟子明白了。
既是天道使然,气数已定,无论那些人君如何力挽狂澜,朝代更替仍不可避免,是也不是?”
大司命道:“然。”
殷循怒道:“既如此,那些人君与所谓天道的提线木偶,又有何区别?他们的所有挣扎、所有努力,难道都是无聊的过家家吗?”
少司命喝道:“师弟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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