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刚睁开眼睛就被人踹了一脚。
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你装什么死”
他被这当胸一脚踹得几欲吐血,后脑着地仰面朝天,朦胧间想敢踹本老祖,胆子不小。
他不知多少年没听到活人说话了,何况还是这么响亮的叫骂,头昏眼花,耳朵嗡嗡作响,回荡着一个声音“也不想想,你现在住的是谁家的地、吃的是谁家的米、花的是谁家的钱拿你几样东西怎么了本来就该都是我的”
除了这个年轻的公鸭嗓,四周还有翻箱倒柜、摔天砸地的哐当之声。
他双眼渐渐清明起来。
视线中,浮出一个昏暗的屋顶,一张眉梢倒吊眼珠发绿的脸孔,正在他上方唾沫横飞“你还敢去告状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去告,你以为这家里真的有人会为你做主”
一旁围过来两个家仆模样的壮汉,道“公子,都砸完了”
公子道“怎么这么快”
家仆道“这破屋子,东西本来没有多少。”
公子大为满意,食指恨不得把他的鼻子戳进脑门里“有胆子去告状,现在装死给谁好像谁媳你这些破铜烂铁废纸片似的,我都给你砸干净了,你今后拿什么告状去过几年仙门很了不起还不是一条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回来”
魏无羡半死不活地思索
本人作古多年,真的不是装。
这谁
这哪
他什么时候干过夺别人舍这种事情
这名公子人也踹了,屋也砸了,出够了气,带着两名家仆大摇大摆迈出门去,哐的关上门,高声命令“牢了,这个月别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待到人走远了,一阵寂静,魏无羡便想坐起来。
然而肢体不听使唤,又躺了回去。
他只得翻了个身,着陌生的环境和这满地狼藉,一阵头晕。
一旁有一面被掷地的铜镜,魏无羡顺手摸来一,一张白得出奇的面孔出现在镜中,两坨大红不均匀也不对称地坨在面颊一左一右,只要伸出一条鲜红的长舌,活活就是个吊死鬼。
他扔开镜子,一抹脸,抹下一手白粉。
万幸,这具身体并非天生样貌清奇,只是品味清奇。
一个大男人,居然涂了满脸的胭脂粉黛,还涂得如此之丑,噫,如何能忍
受此一惊,惊回了点力气,他总算坐起了身,这才注意到,身下有一个圆环咒阵。
环阵猩红,圆形不规,似乎是以血为媒、以手画就,还湿漉漉的散发着腥气,阵中绘着一些扭曲狂乱的咒文,被他的身体抹去了少许。
图形和文字邪气中透着阴森。
魏无羡好歹也被人叫了这么多年的魔道至尊、魔道祖师之类的称号,这种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阵法,他自然了如指掌。
他不是夺了别人的舍――而是被人“献舍”
了
这是一种古老的禁术,与其说是阵法,不如说是诅咒。
发阵者以凶器自残,在身上割出伤口,用自己的血画出阵法和咒文之后,坐于环阵中央,召唤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祈求被召唤的邪灵完成自己的愿望。
代价则是肉身献给邪灵,魂魄归于大地。
这便是与“夺舍”
截然相反的“献舍禁术”
。
由于代价惨重,怨气极重,鲜少有人敢于实施,毕竟很少有愿望强烈到能让一个活人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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