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酒樽在软毯上倾翻,酒水泼了满地。
谢得述提枪拦在萧玉融身前。
屋外一阵兵戈之声,李尧止提剑领着一队士兵闯入厅中。
在场的谢氏子弟凡是会武的,兵器在身的,立即握住武器起身。
外面那些谢氏的私兵也手执兵器,围住整个厅堂,将萧玉融带来的人全部围住。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拿武器指着皇族,看来谢氏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啊。”
只有易厌还坐在桌子边,往嘴里丢葡萄吃。
听了这话,一直像个腐朽的木头般坐在上座一动不动,半句话不说的老宗主终于动了。
他环视了一圈愤慨的谢氏子弟们,道:“都把家伙事儿放下,贵客面前,像什么样子?面前动武,真想谋逆吗?”
“家主!”
有人忿忿不平。
“我说放下!”
老家主厉声呵斥道。
那些人终于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武器。
可门外那些谢氏私兵却没有放下,李尧止他们也没有放下。
李尧止乌黑水润的眼眸眨了眨,温和地说道:“叫殿下受惊了。”
他身后的烛火将光晕揉得或大或小一片斑斓,衬托得他愈无瑕胜玉美。
萧玉融笑着摆摆手,“受惊什么呀?受惊的怕是我们谢家的老宗主。”
老家主终于转动着浑浊的眼珠看了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只是有些好奇呀,明明谢氏没有谋逆的野心和能力,却又有氏族的高傲与资本,所以才会对我们萧氏如此怠慢。”
萧玉融笑意不达眼底,“本宫说的对吧?”
“说笑了,莅临令谢府蓬荜生辉,我等做臣子的,又怎敢怠慢。”
老家主说。
“嗯、嗯……”
萧玉融听着,用手撑着下巴,像是听小孩说话似的,敷衍又轻柔地应着。
然后她笑着问:“那为什么拒不受召啊?”
原本就凝滞的氛围顿时降至了冰点。
萧玉融终于剖开了和平的假象,把最直观最血淋淋的问题丢了出来。
她接着问:“是因为柳氏吗?”
沉默之中,没有人敢回答她。
她也不在意,继续自问自答:“嗯,应该是的吧。
毕竟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嘛。
想着大概过多久又会换个皇帝了呢?而且皇帝在玉京嘛,远呢。”
“但是柳氏就不一样了啊,允州就挨着乘川,想要打过来随时就能打,一点反应一点准备都来不及。
而且柳氏根深蒂固,四世三公,好像赢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诶?”
她的语调微微上扬。
萧玉融停顿了一下,等待有人给她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