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公主已称病了数十日。
自从薛怀大婚之后,她便因情丝难解、郁结于心的缘故“大病”
了一场。
这来势汹汹的病症还惊动了永乐帝与崔皇后。
永乐帝虽中意薛怀为人,却也不是非要把千娇万宠的女儿嫁给他,京城里多少王孙公子排着队要尚主,少了个薛怀又何妨?
崔皇后却更懂女儿的旖旎情思,她出身洛阳崔氏,自闺阁时便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如今成了一国之后,治理后宫时也以贤德仁善为名。
“薛家世子已定了亲,柔嘉为他伤心一场也是人之常情,依臣妾说,溪涧落水一事的确十分蹊跷,可若是承恩侯府弃了那庶女于不顾,反倒露出几分攀龙附凤的势利来,倒还不如今日这般。”
崔皇后在侧与永乐帝说道。
“朕也是这个意思。”
永乐帝搁下了手里的奏折,接过崔皇后递来的莲子百合汤,抿了一口后说道:“可柔嘉的性子如此要强,只怕是不愿意善了。”
“不过是小女儿脾性,过上两日也就好了。”
崔皇后莞尔一笑道。
眼瞧着父皇与母后都不愿意为她做主,柔嘉公主愈发怄了一肚子的气,当即便愤愤然地出了皇宫。
身旁的女官和姑姑们见她怒上眉梢,一时不敢深劝,只有个姓房的姑姑壮着胆子说道:“老奴听说,今日是那庶女娘家的嫡姐出阁的日子,按理说妻姐成婚,薛世子应当撂下公事前去观席,可老奴问了翰林院的小秋,他说薛世子卯时不到便上了值。”
其间的含义自是昭然若揭。
即使那庶女费尽心机嫁给了薛怀,可薛怀却是对她厌恶至极,连娘家嫡姐出阁也不愿与她同来同往。
柔嘉公主只觉得自己这颗浸淫在苦药汁里的心透出了几分惘然般的甜蜜。
若没有那庶女横插一脚,与薛怀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的人该是她才对。
薛怀与那庶女婚后不睦。
是否也有在念着她的缘故?
思及此,柔嘉公主再难抵御这滂湃如海的情.潮,当即便让驾车的马夫调头赶去徐府。
徐家门庭简薄,前来的观礼的族亲好友们也只围了阶前一圈,饶是如此,太监以公主之礼宣告着柔嘉公主的出现后,那些围观之人也瞠目结舌地下跪行礼。
好端端的柔嘉公主怎么会来徐府观新婚之礼?
徐家与公主可没有半分交情。
便有好事者将目光放在红漆木大门前伫立着的薛怀和瑛瑛身上,议论声此起彼伏。
“柔嘉公主大驾光临,莫非是为了薛世子?”
“这是自然,你没瞧见那庶女的脸色都白了吗?只怕她是心虚不已,不敢与柔嘉公主对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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