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这么想。”
经历过,见证过,原来爱慕的广度比死亡还要强大,暴烈毁灭别人,也被别人毁灭,以至于人间细水流长都成寻常,想起来难免失落。
“我不擅长劝人。”
连城静静抚摸她肚皮,“但我越来越庸俗,期盼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都降生在美满的家庭。”
白瑛抿唇。
这一刻实在五味杂陈,过去太有重量,坠的每个人想起来全怅然。
他们或许悲从中来,或许还能泪流满面,只有一个人,像飞越生命的时差,同在二十四岁,日夜熬干。
人生不如意八九,可与人道无二三。
她抓连城手,“你去看看他吧,七年了,别说忘记你,他可能早就投胎,诞生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学会走路了,上学了,你去看看他吧,别折磨自己了——”
连城给她擦眼泪,神色温柔,“再等等——”
等lcs基金帮助足够多的老人,妇女,儿童,病患,免除亲情,爱情,友情,疾病,世俗所有劫关。
还他美满。
二,张安。
白瑛平安生下一个女儿,出了产房,萧达抖的接不住襁褓,把新生儿第一抱,让给连城。
她拒绝,让有福气的白逸仙抱。
白瑛想让豆豆认干妈,连城当场给了干妈一生能给的东西,没领这个名衔。
豆豆满百宴客,萧达请了很多熟面孔。
梁朝肃的老部下不管远隔五河四海,世事沧桑后,成年人罕见的全员到齐,无一推诿。
苏成怀在其中最瞩目,他实在蜕变太大,精英高管的锐利冷酷,朴实了,沉淀了,整个人又黑又瘦,有一种异乎寻常,所向披靡的坚定力量。
梁正平清算后,梁氏垮塌,他接受了一小部分资源,成立了民间女性公益组织,长年奔波在家暴,强迫,拐卖援助第一线,积极推动相关立法改进。
张安网络热度高,成为他们声的喉舌。
连城坐在他们隔壁,两桌人相互敬酒,苏成怀没喝,张安沾沾唇。
其他人因萧达如今依旧效力她,给了面,多少很复杂。
宴席散罢,连城出国的前一天,张安忽然找到酒店。
“我回去想了一夜。”
他搬进来一个大箱子,“还是决定交给你。”
连城视线胶着在箱子上,恍若隔世,又清晰无比,那种无法言述的预感,像穿透时空的子弹,一正中眉心。
击碎她外露的,正常的皮囊,拖出一个遗留的,凝固在那日的坟包。
那里面,只有梁朝肃的血肉还在。
也只有他的血肉。
“两年前政府建山林公园,梁家拆迁,我和工头认识,他们在楼后花圃又挖出一个梁先生的箱子,今天一起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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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张安出门,“不用谢,萧达说得对,我们对梁先生百般注解,都是我们的看法,倘若他在意,倘若他能接受,当年到不了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