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逃兵之罪,罪判问斩!”
云苓在床上跪的笔直,“小女正是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隐瞒,恳求沈小侯爷秉公处理,以儆效尤。”
沈隽皱紧眉头看着云苓,“你很恨你丈夫?”
恨,何止是恨,她恨不能生啖其肉,喝干他的血!
外室苏锦时是无根孤女,连入籍都不能,江淮之哄着云苓认她当义妹,让她成了江南首富的嫡女不说,在府中一应吃穿用度比肩正室。
更因着苏锦时入府时就已经育下一个男儿,等到孩子五岁,更是连演都不演,直接抬她做了妻。
可怜云苓八抬大轿进了永安侯府,最后沦落的连个婢女都不如。
更别提江淮之为了上位,把她当作物件一般送给各路高官王公,逼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苓死死咬着嘴唇,重生一世,她势要让整个永安侯府都付出代价!
“小女无甚学识,却也知晓君子当保家卫国,临阵脱逃乃为天下不齿,实在做不到与府上众人同流合污,一起包庇这等无耻罪犯。”
沈隽原地踱了两步,看着云苓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然而云苓却不在意,仍自顾自道:“只是永安侯夫人与镇国寺住持交好,江淮之藏在镇国寺密室,寻常人轻易找不到,我会想法子叫他主动出来,到时候只要沈小侯爷带人去镇国寺附近抓捕便是。”
沈隽迟疑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派副将在镇国寺附近巡逻,正好过些日子圣上要去京郊避暑,这缘由也叫人挑不出错。”
云苓却微微一怔,心知这是为她打算,不管到时候逃兵一事是假消息也好,亦或是她临阵反悔也好,事先说了京郊巡逻的理由,给她留有了余地。
只知沈国公府的小侯爷用兵如神,却没想到他在这等小事上,竟也这般心思缜密。
沈隽扫了眼外头的天色,“药性差不多了,我带你从后门小路出去,那头人烟稀少。”
云苓点点头,忍着痛楚乖顺地跟在沈隽背后走出了房门。
看着她分明疼得脸色苍白,额头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却一声不吭,沈隽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终究还是在送云苓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回去之后,找人每日吊二两燕窝煮粥喝,这软筋散伤血气得很。”
云苓一愣,朝着沈隽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今日多谢沈小侯爷相助,来日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云苓必定万死不辞!”
眼见着那道削薄的身影慢慢隐进小巷,沈隽抛了抛扳指,眼尾那点笑意淡淡隐去。
“不必了,我欠你的,才是万死也难还清。”
云苓从小门回永安侯府的时候,府中无人发现,她跌跌撞撞地闯进房间,马上被痴痴盯着房门的月牙看到。
月牙连忙上前扶着云苓,看着她一身狼狈,眼眶立刻红了一圈。
“夫人,你白日都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还弄得这般狼狈?”
云苓摇了摇头,只哑着嗓子道,“你去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月牙立刻扶着云苓坐稳之后,到外头张罗起来。
看着月牙忙活的背影,云苓眼睛有些湿润,月牙是从小在她身边的丫头,向来对她唯命是从,忠心耿耿,要不是为了护着她,不让她被江淮之送到高官手中凌辱,也不会被活活打死!
等到坐在浴桶中,月牙一边撒着玫瑰花,一边担忧地问道:“夫人你手上的伤势当真不要大夫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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