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已经是五点,天刚蒙蒙亮。
万岁打了车回到清川道家里,一口气卸妆洗澡,栽到床上就昏睡过去。
不到八点又被老万持之以恒的敲门声叫醒了。
今天是老妈的忌日。
老万知道她昨天去h市录节目,连夜赶飞机回来的,所以一切都收拾停当了,才上来叫她。
万穗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困得想毁灭世界。
老万站在她床边,苦口婆心哄了半天,才把爆炸边缘的万穗哄起来,强打着精神去洗漱换衣服。
“诶,真棒”
老万哄小孩似的,亲手给她挤好牙膏,站在旁边,根据指示递洁面膏递毛巾递爽肤水。
“不拍了,我困死了。”
万穗闭着眼睛往外走。
老万在后头眯着眼睛,把瓶子拿远了,研究着上头的蝇头小字“天天熬夜,皮肤都没以前水灵了,还不保养。
要不爸爸帮你这个怎么弄,喷的”
“那你把那个精华也拿上。”
万穗把眼睛眯了一条缝儿,指着梳妆台上的一堆瓶瓶罐罐,“还有乳液保湿隔离防晒”
老万下楼时,手里提着个女士小包,硬朗结实的肩膀上,搭着两只白白细细的手,和一个脑瓜顶。
老远一,像是粘了只女鬼。
万穗把脑袋靠在老爸背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前走。
万琛已经把车开了出来,站在车边等待着,气质清贵。
万家这一对兄妹,一个赛一个的好。
倒不是老万家基因多么出类拔萃,老万年轻时勉强称得上英俊,万妈妈则是出了名的大美人,文艺表演一出舞蹈,迷倒了包括老万在内的万千少男。
万琛小时候五官非常漂亮,长大后轮廓分明了些,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气质也越发沉稳持重,那一身气度,倒追的女人不计其数。
在万穗眼里,能与邵成那个祸害平分秋色的,也只有自家老哥的盛世美颜了。
万琛拉开车门,把眼睛都不乐意睁的万穗弄上车,拨了拨她一团糟的头发。
老万拿着两个小瓶子对比,密密麻麻的鬼画符,分不出哪个是哪个,递给万琛“你,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万琛接过来,扫过瓶身上的法文“卸妆膏。”
老万一拍腿“哎呀,拿错了。”
万穗上了车,反而不困了,把老万拿的护肤品仔仔细细擦好,还给老万皮糙肉厚的手也涂了点护手霜。
公墓在南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山上清早的空气湿润清新,一家三口沿着石板铺就的台阶一路往上,到达一座沉静的墓碑前。
老万蹲下身,将新鲜的百合放下,墓碑上,年轻美丽的女人温柔地注视着他。
“敏秀,我带万琛万穗来你了。”
老万轻轻摩挲着照片。
万穗把妈妈生前最吃的蛋糕放下,着照片上风华绝代的女人。
她长得像妈妈。
这是小时候每个人见到她都会说的一句话。
可是她对妈妈却没什么印象了,妈妈走的那年,她才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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