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以为是陈景元惹你生气了呢,看他最近上蹿下跳的,就担心你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吧。”
沉默许久,郑妙谊盯着头顶的太阳,喃喃道:“我其实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本质是个自私的人。”
“可你又没有伤害我们。”
郑妙谊笑笑,没再说话。
另一边,陈景元在器材室来来回回踱步,每当外面出一点响声,他便直起腰板,可很快现只是路过,并不是他要等的人。
少年烦躁地抓着头,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阴暗的器材室,光束里细小的颗粒在舞动。
手机上显示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而体育老师会提前五分钟吹哨集合。
她不会来了。
陈景元烦躁地踢了一脚角落里凌乱的仰卧起坐垫子,抬手打开门。
他与面前的人四目相对,一时语塞。
“我来迟了吗?”
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只能强行出一个字,“没。”
郑妙谊抬头看他,“我能进去吗?”
少年宽大的手掌抓住纤细的手腕将人拖进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一般。
密闭的空间里,少年稍显急促的呼吸声有些局促,两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一开口竟是暗哑和闷闷的鼻音。
这里面实在太暗了,郑妙谊只能凭借直觉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拂下去,一开始他是不肯的,她开口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陈景元呼吸一滞,随后迫切开口:“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半晌,郑妙谊说:“女士优先,那我先说吧。”
一时间陈景元不想当个该死的绅士,怕她一旦开口,自己便被判了死刑。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再难捱的是对方还没开始前,自己脑海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时间慢到好像开了oooooo1倍,每一秒的等待都令他的呼吸急促一分。
“昨天你不应该那样说,说实话我很讨厌。”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一般,他要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但我应该先说对不起。”
“什么?”
陈景元一下没反应过来。
郑妙谊认真且诚恳地说:“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昨天的不愉快并不单纯因为一件事,还掺杂了其他,我十分不理智地把其他情绪也泄在了这件事上,对不起,我连吵架都没有专心。”
你知道判死刑的人在行刑前一秒被通知杀错人是什么感觉吗?
激动的情绪找不到宣泄口,陈景元一把将人拥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我以为、以为你会……”
“你没有不要我就好。”
郑妙谊两只手臂都被他紧紧抱着,连抬手都做不到,只好等着他的激动慢慢过去。
感觉得脖子处的肌肤有些湿热,她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说的话如鲠在喉。
“我、应该先说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
“明明说喜欢你的,却没有控制住情绪,把对别人的愤怒转移到你的头。”
少年的头狠狠埋在她瘦削的肩窝处,声音闷闷地,“你打我骂我吧,我该。”
“只要你别不要我。”
过了一会儿,散着阴暗潮湿气息的器材室里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却没有影响到谁。
“在观音娘娘面前的约定不是儿戏,不能说不玩就不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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