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凉凉问,“哪来的那么大地方,要睡六个人。”
胡安和原地转了圈,“咱们可以打地铺啊。”
“”
小结巴忍不住了,“二掌柜,你认真的”
胡安和又急又气,一脑门都是汗,指着自己鼻子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一天里费劲跑了七八十里路,大晚上不回家不吃饭,就是为了耍你们玩我怎么就那么不可信,我做过什么坑蒙拐骗不靠谱的事情吗”
其实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胡安和虽然没办过什么大事,却也本本分分没捅过娄子,还是个读人,心算得像是小算盘,出口就能成诗。
但是,怎么就给人的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阿梨没再说话,薛延扯了被子盖在她腿上,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没肯定也没否定。
最后还是冯氏拍了板,她叹气道,“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要不然也不知道还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后半句她藏在心里,没敢说。
胡安和终于高兴起来,上前环了冯氏肩膀一下,小狗一样撒娇,“还是阿嬷对我好。”
薛延拿手捂住的阿梨的眼睛,不让她这一幕。
折腾了两刻钟,把家里所有的被褥都翻了出来,这才完成这一大业。
阿梨坐在炕上,着底下四个男人干的热火朝天,各色被子五彩斑斓铺了一地,胡安和虚得很,半趴在地上累得喘气,阮言初最细心,默默地将所有被角都抚平,最后还给胡安和盖了张被子。
北地的被面极有特色,大多是暗红底色,上面绽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瞧着富贵喜庆。
屋子本就不大,现在这么一弄,寒冬腊月,却像是进了春,百花齐放一样。
阿梨笑得不行,歪身靠在墙壁上,泪都要出来。
薛延气得直骂,“胡安和,你给爷听着,今天晚上要是山贼没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胡安和将眼皮掀开一条缝,气若游丝地反问,“我死你活,有区别吗”
薛延两手掐着腰,胸前的衣襟因为热而扯开,露出大片肌理,他冷笑一声,指着胡安和道,“再敢顶嘴,撕了你”
胡安和屁股一扭,嘟囔着道,“泼妇”
薛延差点背过气去。
眼着就要打起来,冯氏适时地提着茶壶进来,薛延扭头见,不敢再放肆,提起的拳头落下来,转身往阿梨身边去了。
冯氏站在门口半晌找不着落脚点,不由笑道,“你们这,弄得还挺好,就是我怎么进去呢。”
“阿嬷,你穿袜子进来就成,鞋子放一边。”
小结巴站起来,笑着解释,边屁颠颠跑过去接了茶壶往炕上拿。
阮言初去扶着冯氏的胳膊,让她方便脱去鞋子,又与她一起往屋里走。
棉被暄软,踩上去跟棉花似的,冯氏哎哟了声,慢慢坐下来,笑着道,“我活了这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呢,算是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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