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个摄政王,”
太后摘了花香漪怀里的花,“他选的孩子,哀家已经打听过了,哪是什么先帝遗孤,不过是从他老家远亲那里找来的孩子。
这样轻薄的东西也想占据李氏江山,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太后又想了片刻。
“可眼下确实没有人了。”
两人正言语间,忽见福满疾步而来,行了礼,谄媚道“薛寺丞薛大人求见。”
澹台虎当夜就分了粮食,正如沈泽川所料,韩靳率兵追击是轻装上阵,没有带太多的粮食。
但禁军已经饿了好几日,今夜也算吃了个饱。
沈泽川在先生去后瘦得太厉害,可是这林子早被清空了,连只兔子也没有。
萧驰野把省出来的白面馒头和肉干都给了沈泽川,自己跟别人一样吃的是干饼和稀米汤。
“我已听从主子的安排,差人去给周桂打声招呼,让他有个准备。”
澹台虎蹲坐在火堆旁,说,“等后日过了茨州,主子就回家了”
萧驰野往火堆里扔着柴,说“给周桂打个招呼,是让他配合我们演一出。
韩靳在我们手中,他不得不让路。”
“这韩靳真是来得及时,”
澹台虎咧嘴一笑,“前日咱们还想怎么过茨州,他就送上了门”
沈泽川烘着双手,着火光没说话。
澹台虎泡着干饼,说“这样的粮,早些年我在灯州守备军里也吃过。
如今再这中博,已然与从前大不一样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丁桃把自己碗里的米倒出来一点,喂给袖子里的麻雀,闻言说“这里还好呢,你往更东边去,那才是真正的不一样。”
丁桃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还记得六年前跟着萧驰野一同随军收拾残局时,在端州和敦州见到的惨象。
他那年才十岁,刚刚得到小本子,才开始像他爹一样记录,为此做了一路的噩梦。
“你是战后路过,没见过中博曾经的模样。”
澹台虎耷拉着双眼,着碗里的汤水,“我小时候跟着爹娘去过敦州,真大啊,快比得上阒都那么繁华了。
正旦时街上的火花银树美得很,鳌山也起得漂亮,人挤着人那么多人。”
沈卫是建兴王,建兴王府就在敦州。
他们一时间都垂了头,没人敢乱瞟沈泽川,也怕惹恼了萧驰野。
这几日在路上,禁军也逐渐发现了沈泽川与萧驰野的微妙。
曾经的流言和真正面对起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们该怎么沈泽川,是把他当作夫人吗可是谁家的夫人能统协锦衣卫三抄人家他砍下保护韩靳那些旧下属的脑袋时,禁军将领无不侧目。
沈泽川和萧驰野太不同了,他不是禁军熟悉的统帅模样。
他似温和谦逊,却在议事时很少改变主意,甚至连澹台虎都会直接被他驳回,他比起萧驰野更显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