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林格后知后觉,原来一直以来,她所竭力抗拒的东西,不是林誉之,而是她自己的“扭曲”
。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喜欢上林誉之就好了,如果没有刻意地引诱他就好了。
刨除那些男男女女的情谊,只做兄妹。
不用担心会让父母伤心,也不必担忧周围人的视线,逢年过节,走亲探友,亲戚好友喜气洋洋地称赞,夸耀他们家儿女都养得好,儿子做医生,女儿也能赚钱……多好呀,林格只是想,眼泪就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本该拥有的安稳、幸福的一切,都被年少轻狂的自己给毁掉了。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林誉之连伞也不撑了,放在侧面,倾身抱住妹妹。
林格起初还是小声,渐渐地止不住了,在他怀抱中嚎啕大哭,声音发颤:“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上辈子是杀人放火还是奸,淫,掳,掠了……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呜呜呜……”
她都哭出了倒装句,喉咙中像咽不下这口气,又像一口气吞下整罐儿可乐,咕咕噜噜地往外冒着膨胀酸涩的气泡。
林誉之什么都没说,只抱着她,一手轻拍她肩膀,另一只手给她顺着背。
“我做的错事太多太多了,”
林格哽咽,“我就不该和你在一块儿,后来也不该和你提分手,更不该和你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对不起——是我优柔寡断,什么都想要,可没能力什么都得到,我就是得陇望蜀,是贪得无厌。”
话没说完,林誉之解了大衣的扣子,将她裹在自己怀中:“不是你的错。”
林格说:“除了这句,你还有其他安慰人的话吗?从小到大,你只会这么说。”
“好了,我们不哭了,”
林誉之说,“别太难受,保持呼吸,情绪激动容易呼吸碱中毒——冷静,冷静,事情又不是没有解决的余地。”
——最艰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要她爱他。
林格哭得喉咙痛,说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全蹭在他衣服上。
是下班的时间点,路过的车辆,人行横道上的行人,来来回回,诧异地看着街边这奇怪的兄妹。
林格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什么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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