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岂不是眼缘最重要的。”
四福晋就此敲定了主意,一时手边东西不凑手,也没命人再去备笔墨,只将炕桌上随意摆着的一小罐胭脂打开,用护甲挑了起来,圈了那两字,道“就定了这两个字,回头给咱们大格格上了玉碟,就叫新觉罗翼遥。”
小丫头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随着四阿哥疼女儿的名声传遍朝野的同时,宋知欢也听到了一则好消息。
四月中的殿试,宋家二哥宋知方被康熙皇帝当场点为探花,称其有“琳琅美玉”
之才,入翰林院为官。
宋家上下欣喜若狂,宋知欢也极为欣喜,一连两日吃好睡好,美其名曰为二哥欢喜。
其实宋家大哥宋知信当年也是二榜进士头名,不比状元榜眼探花三等,却也一时风光无限。
娶妻娶得是大理寺卿的嫡幼女齐氏,以宋家的家世已算高攀,仗着的不过是宋母和齐母多年的交情,并大理寺卿齐大人也极好宋知信的人品。
如今宋知信果然不愧齐大人的重,外放三年后回京入户部为官,因在外时政绩好,今已位列从四品之衔,高,高开高走,不愧为少年英才。
宋父为了儿子能在户部更好发展,也是知道自己不长于仕途,如今已经回翰林院修去了。
便是如此行事,反而成就了宋家如今一门四进士的美名。
宋家老四宋知新叛道离经搞海运,用自己和姐姐的私房钱大发一笔,这几年给宋知欢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小金库。
老三就是一门四进士里唯一的异类,他和老四一母同胞,娘胎里养得好,生来一把好力气,于武道颇为精通,考的是武举是,虽然把宋父气的不轻,却也凭着好武功和好相貌考出一个武探花,封了正四品都司,使了关系去边关了。
宋知欢心里暗暗算着,三十五年便有一场皇帝亲征、皇子随行的大战,以老三的武艺和智谋机灵,又有好药傍身,想来在性命不受威胁的情况下,官运亨通不是问题。
为人长姐的心思,宋知欢只盼着宋知诚能平安无恙,位极人臣是好,却不是必须的。
终究弟弟的性命才是最为紧要的。
轻轻叹了口气,宋知欢收回自己飘到天边的思绪,慢慢开始整理手边的册。
身在宫中各样不便,合香、插花等等未出阁的好多半是不能实现了,煮茶倒是熟练,但自从离开了宋母的羽翼,宋知欢小姐就欢快地抛开了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茶具,最多最多小炉子上支个茶壶煮起来,柔成纵然无奈,也只能随她。
其余乐器弈棋画骑射剑术一类倒也都颇有涉猎,在宋母的压迫下也都算得上精通,但它们已经被宋知欢扔到脑后去了,理由如上。
也因此,她现在每日最大的消遣,除了逗孩子、和四福晋李氏二人打发时间,或偶尔扎两针刺绣外,便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籍了。
自从有了女儿,宋知欢仿佛又有了心思,将那些攒着箱子的空隙带进宫里的正经翻了出来开始一一整理,古中的故事一点一滴被翻了出来,将伴随着小小的翼遥,从襁褓中的婴儿长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嫁为人妇。
这些故事去其糟怕取其精华,最后将伴随翼遥一生。
“仔细想想,当年我额娘若是有知欢你这个耐心,怕是我对这些还能再精一些。”
四福晋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兜子,仰头活动了一下脖颈,着伏案写的宋知欢,含笑道。
柔成捧了茶水来,宋知欢啜了两口茶水,笑意中略微透出两分无奈来,“我这是闲的实在无聊,才拿这个打发时间的。
其实当年若不是我母亲万分敦促,我怕是恨不得离这些拗口咬牙的史经籍远远的。”
四福晋笑了,摘了手上护甲逗了逗摇篮中笑呵呵玩着布老虎的翼遥,随口与宋知欢闲话道“今儿白天,我听佟娘娘的意思,万岁爷大许是要带着宫眷皇子们去外头园子上避暑,咱们爷大许也得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