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看着长大小心呵护的弟弟啊,即便第一次知晓了他的真正身世,她也从未否定过她是自己弟弟的事实。
他们盛家上下都对他宠爱有加,不会因为任何既定事实而改变。
等来少煊和炽觞时,她便深知事情已尘埃落定——水墨夫人有救了。
两人交接眼泪时,相顾无言,但眼神的交流已胜过一切。
“把盛钧儒抱出来吧,别再哭昏过去,给他弄点吃的。”
少煊不耐烦地交代完,便转头离开,想去陪陪律玦。
“真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炽觞嘴上抱怨着,但身体还是很实诚地喊上大柯一起帮忙。
律玦睡眠一向很浅,其实少煊离开时,他多少有些意识。
可不知是觉得乏了,还是想就此逃避,闭着眼睛不愿清醒。
自己儿时在云绘宗飘零而疼痛的记忆却历历在目,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仿佛又坠入了噩梦的深渊。
像是当时唤玶对他失控的绘梦,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耳边的声音渐远,在一片遥远的死寂里,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快要感觉不到了,又让他如何逃脱。
不知过去多久,他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而神态反倒从容了。
如果就这样安然沉睡,也算得上差强人意。
“阿玦?阿玦!”
是什么声音突然打破这死寂?
律玦涣散的意识一点点清晰,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从未有人如此唤过他的姓名,原来他的名字也可以被念得这样动听。
少煊进门时便察觉不对,房间内渗人的冷气令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心下不安,快步走上前去查看律玦的情况,便见他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身体不住地颤抖,许是做了噩梦,却在霎时间让她有种隔世的错觉和恐慌。
她不停喊着律玦的名字,侧趴在他的身上将他环抱在自己怀里,给他温度。
律玦睁眼时有刹那的错愕,仿佛他初识人间。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望着自己满脸担忧的少煊,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
“都结束了?”
少煊知道他指的是水墨夫人中毒之事,可她现在的心思却全然扑在律玦身上,只是漫不经心地“嗯”
了一声。
“做噩梦了?”
“不是什么大事,梦境罢了。”
律玦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就在少煊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时,他徐徐开口。
“闻着你的韭菜味,脑袋清醒了不少。”
少煊狠狠捶了下他的胸口,随即起身坐到他身边,一脚踩地,一脚盘在床上。
见他确实没事了,才讲起正事。
“此次幻茱草之事,还有些问题要弄清楚,但不会耽误太久……一旦查明,我们立即启程。”
律玦也已坐起身,边按了按太阳穴,边问:“盛家老爷肯开诚布公了吗?”
“不知道,我还没功夫跟他耍嘴皮子,”
少煊顺手丢给律玦一块香帕擦汗,“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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