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昭笑了笑,说:“当日醉酒后,二公子与我说了个你说是话本上看到的故事,你说遥山之上有个用剑的路姓少年侠客,他侠肝义胆,惩奸除恶,他剑指贪官污吏,为当地百姓撑起半片天空。”
越昭率先开了酒坛,给自己斟上半杯,一口闷,喉间瞬间被辣得窒息感上涌,她半眯起挤出了生理性泪水的眼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程舟承也就着开封的酒坛倒了一杯,浅酌低笑道:“话本中事不可尽信,更何况是我这样醉酒后的人说的。”
“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越昭看着他,“你不是问我江州的事吗?”
程舟承耐心地与她对视,等着她说话。
越昭看着他的黑色眼眸,觉得这份酒确实醉人。
好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说:“我也在江州的遥山上遇到了个姓路的少年。”
她回忆着:“他是年轻的,同样也是气盛的,但是他的剑招使得很漂亮,不是花架子,他曾在我面前一剑穿喉,快准狠,可他却不是杀人如麻的人,他只是被一些仇恨的故事束缚住了。”
“听起来像叶开,但也像路小佳。”
程舟承评价道。
“原来你还记得。”
越昭说,“但我上次与你说的话本里,执笔的先生却通篇写着叶开并不在乎仇恨,反倒是傅红雪对此无法释怀。”
程舟承说:“只有真正念念不忘的人才会始终装作不在意。”
越昭在桌上的手指收紧,过了会儿又松开,笑道:“二公子是通透人,听闻二公子的父兄早年便去周游山河了?二公子何时开始独自一人掌管这偌大家业的?”
程舟承喝了口酒:“不记得了,约摸是十五,也可能是十六。”
“他们二位每年可会归京与你同聚?”
越昭解释道,“不是探听二公子家事,只是这样显得你太过孤独。”
“孤独吗?”
程舟承不知在想什么,垂下眼,“我许久未有见到他们了,已不记得他们的模样,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萧令仪与我说过,你当年在同龄的孩童中向来是佼佼者,想来将这些交予你他们都是放心的。”
越昭宽慰。
“或许吧。”
程舟承没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近日正想打副佩剑,公主可否帮我掌掌眼?”
“我又不懂这些。”
越昭说,“你是知道的。”
“无妨,多一人掌眼,我这佩剑将来就多一分气运。”
越昭被这个说法逗笑,问:“你何时对这些起了兴趣?我记得你不曾学过武。”
“大约是听了你讲的故事?”
程舟承不确定似的看向越昭,眼中一副都赖你的模样。
越昭笑得更开怀:“好好好,我定会替你好好甄选,若你信不过我,我还可以叫上宫中擅于此事的胥大人。”
“公主说的,来日可莫要失了信。”
程舟承满意地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一口闷下。
越昭看着他喝下第三杯酒,在静谧中又与他对视了许久,没有人再说话,安静得像是时间就这般停止了。
许久后,越昭也给自己又倒了第二杯酒,她喝得很慢,和她此时说话的语一般:“我再给你说个武侠故事吧。”
“从前有个大侠叫郭靖,他侠肝义胆,宅心仁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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