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扬抱胸连连冷笑:“我算是看出来,你俩早就是一伙的。”
“我妹就算了,不和她计较,”
他不客气地踢了踢徐砚白自行车胎,斜眼看人,“怎么连你也这样啊?”
悄无声息地,朝阳自散去乌云中探出头来,清早第一缕晨光就这样精准恰好地落在徐砚白身上,霎那间,天光大亮。
晨风掠过,吹起少年白色衣角,徐砚白站在背光处,背脊笔直挺拔,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温暖:
“毕竟她夸我长得好看。”
“我当然要无条件护着她的。”
-
如果说几天前的苗荼,是明确感受到厌恶目光才有所反应;那么昨晚看过视频的她,就始终处于疑神疑鬼的状态。
即便没有人看过来、即便耳朵听不见,过去承受的每一个敌意目光、亲眼所见的每一段交头接耳,都会随时随刻跳出脑海,逼着人永远紧绷精神。
下课时分,苗荼就算做题也会留一份余光,时不时猛然抬头环顾四周,寻找不怀好意的目光。
——就像陈亦扬几天前做的那样。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抵御来自基地的敌视目光——更何况,那些人还是曾经待她友善的三年同窗。
应该大声争辩、哭诉冤屈吗?还是选择和陈亦扬相同的方式,冷言相向呢?
念此,她忍不住回头,望向后排的徐砚白。
自招考试后,徐砚白变的越发沉默,脸上温暖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却只在陈亦扬和苗荼在场时开口了。
一如既往的,苗荼没有在男生脸上看到任何负面情绪:愤怒、憎恨、悲伤——都没有。
徐砚白哪怕是笑着,给人感觉也是淡淡的。
苗荼过去一直以为,是男生强大到可以独自消化这些;
而当她昨晚看到徐砚白抱着怀里故去小狗、一动不动跪在泥泞路边,不知怎么,脑子里频频冒出“麻木”
这个词。
她仅仅只看过十几张照片与两段视频,就已然从最初的愤怒、悲伤与委屈,逐渐变得疲惫、无力、以及不堪重负的妥协。
那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徐砚白呢?
苗荼不加掩饰的视线太露骨,实在难以忽视,徐砚白收回目光,笑着问她:“有需要我讲的题吗?”
陈亦扬被物理老师叫去讲题,苗荼知道徐砚白误会了,刚想摇头否认时,余光就见前排男生突然回头。
对带有鄙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苗荼毫不犹豫点头,头也不回地抓起桌上卷子,没控制好力度,“啪”
一声拍在徐砚白桌上。
她直接陈亦扬的位置上坐下,用后背彻底阻断身后的恶意目光。
胡乱指着一道题,苗荼盯着徐砚白的眼睛,确保他没往后看:【这个我不会,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
十分罕见的,苗荼在男生眼里看到疑惑;低头一看,发现笔尖正指着一道古诗词填空。
“......”
苗荼眼皮直跳,大脑飞速运转想解释,徐砚白已经接过她手中铅笔,在试卷上工整写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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