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怜央说道,“都是因为我没有管教好加奈子的缘故。”
“很好。”
津岛右卫郎说着,“你还算有一点自知之明。”
“那女人给我添了大麻烦,害得我不得不在议员选举期间回来处理烂摊子,耽误了珍贵的时间。”
津岛右卫郎这样说着,被隐藏在深处的情绪终于裂开了些许缝隙。
烦躁,郁愤,焦急。
这些无处安放的负面情绪都在见到津岛怜央之时被莫名地投进熔炉,在地狱般的高温之中炼成了炙烫的怒火,在无限窄小的胸腔之中速速膨胀,四处碰撞,寻找着出口。
津岛右卫郎需要一个出气筒,来发泄他的疲惫、他的压力、他的愤怒。
而无法反抗着他的津岛怜央就是最好的选择。
“犯了错就要被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应该明白的吧。”
津岛右卫郎这样说着,“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现在才会在这里征求你的意见。”
津岛右卫郎伸手,自耳侧到脖颈松松地拢起了津岛怜央的黑发,那细软柔顺的一把黑发如同海藻般捏在了津岛右卫郎的掌心。
他像是询问般地说道,“正好你的头发太长了,就让我来帮你剪掉怎么样”
“好啊。”
津岛怜央抬起头,用清润的黑眼珠着津岛右卫郎,眼中是纯然的信赖,他乖乖地说,“父亲大人,可以给我剪得好一点吗”
津岛右卫郎也微微笑了起来,他说,“不可以哦,怜央。”
“你要记住,这是惩罚。”
他抬起手,红柄剪刀锋利的刀刃也轻巧地扬起,尖锐的刀尖闪烁着冰冷的微光,就悬在孩子不堪一折的纤细脖颈不远处。
咔嚓咔嚓
津岛右卫郎动手的时候,津岛修治就站在不远处院子里的那株瘦树后着。
推拉门自然是被合上了,但屋内昏黄的灯光和透光的障子纸将那狭小的和室里所发生的一切,如同皮影戏般投射在了纸门之上。
他见津岛右卫郎每一次动手都将剪刀贴着怜央的脖颈划过,冰凉的金属和锋利刀刃带来的危险感一定让人不安又害怕吧。
而津岛右卫郎刻意地将这个过程延长了数倍。
他戏弄般地用刀尖轻轻戳着孩子娇嫩的皮肤,用刀刃状似无意般留下了一道道无伤大雅的细长血口,然后少少地剪下一缕发丝。
而后重复、重复、再一次地重复这个过程。
他不是为了伤害怜央才这么做的。
正如同怜央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才被如此对待一样。
津岛右卫郎只是在享受着掌控他人、践踏他人、戏弄他人的快感而已。
津岛修治只是着,他津岛右卫郎一次次微扬起的手,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身躯,怜央一缕一缕落下的发丝。
他没有站出来制止津岛右卫郎的暴行。
并不是因为怜央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够重,也不是因为他畏惧着津岛右卫郎的权威。
而是因为漠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才是最优解。
津岛修治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体不够高大,力气也不足,即使冲上去制止津岛右卫郎又能怎样
他是无法对抗已经是大人的津岛右卫郎的,这样的行为反倒会激起津岛右卫郎的怒火,到那时候,他的暴行一定会再一次升级的。
后悔利用舆论逼津岛右卫郎回来解决内山加奈子的事件吗
津岛修治并不后悔,因为那就是最佳的解决方案,能够最大程度地摆脱怜央的嫌疑,隐藏他的异常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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