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沉迷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
情绪大起大落,近乎让他支撑不住。
幸亏他及时低头,才没有被诸国使臣发现。
执政距离最近,察觉到天子异样,心中浮现担忧。
他谨慎地维系表情,没有露出端倪。
天子用力
咬牙,尝到一丝腥甜。
直至晕眩感消退,他才沉声开口,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封公子珩为侯,赐马车一驾,红弓十张,黑弓十张,良马二十匹。
并赐宝剑,衣履,冠带,美玉。
"
最后一个字落地,雍檀立即叠手,朗声道:"奉旨。
"天子盯着他,目光阴翳,堪比毒蛇吐信。
雍檀保持行礼姿态,天子不出声,他便纹丝不动,礼仪无可挑剔。
"起。
"
吐出一个字,天子猛然站起身,撇下殿内众人拂袖而去。
上京群臣惶惶不安,彼此面面相觑。
诸侯国使臣一改之前的沉默,纷纷恭贺晋国。
同样呈递奏疏的几国使臣互递眼色,料定公子珩得到册封,天子不可能继续压着别国请封。
“可喜可贺。”
使臣们谈笑甚欢,无视上京众人,姿态高傲可见一斑。
执政心中黯然,却也无可奈何。
宴会不欢而散,消息封锁在宫内,暂不被城民所知。
但随着使臣动身归国,今日之事注定瞒不住,迟早传遍天下。
何况执政封得住宫内的嘴,却封不住史官的笔。
在离殿之前,执政慢下脚步,看向坐在宫殿一角的史官,后者正捧着竹简落笔如飞,忠实记录整场宴会。
"时也,命也。
"
执政深深叹息,刻意落在最后,有心求见天子。
怎奈苦心付诸东流。
他站在寝殿门前,门后传出数声巨响,伴随着天子的咆哮:"不见!"侍人走出殿门,脸色发白,躬身低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执政无意为难对方,又看一眼紧闭的殿门,怅然转身离去。
老迈的身影步下台阶,分明变得伛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