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传来的声音虚弱低微,伴随着艰难的呼吸声,怎么听也不像是梦里发出来的。
祁方焱握紧了行李箱,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没有动作。
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何况宋斯宁的事情更令他避之不及。
只不过在他抬脚想走时,忽然没由来的想到了今天小刘塞给他的宋斯宁病历本,厚厚的一沓子,看着得有近百页了。
他没有仔细看过病例册里的内容,里面都记录了什么?全部都是宋斯宁得过的病?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病?宋斯宁万一有什么急病?
这些念头来的突然,像是蹦豆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伴随着门内的呻、吟声愈发的急促,祁方焱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紧皱着眉头走到宋斯宁房门口。
拧了几下房门,门被反锁,打不开。
祁方焱忽然冒出来一股火气,他将手中的行李箱向旁边一推,后退两步,一脚踹到了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门框的木料霍然断裂,房门在空中颤抖着重重的撞到墙上。
空中弥漫着一股姜汤的药味,姜汤的汤碗碎在地上,米白色羊毛绒地毯染了深黄色,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滚的到处都是。
屋子里灯光昏暗,祁方焱眼睛适应了几秒,才看清楚缩在桌前的宋斯宁。
宋斯宁明显被吓到了,仓皇的转过脸望向门口,他脸上的系着白纱布,身子弓的厉害,俯身压在书桌上,一手按着腹部,消薄的脊背几乎快要和书桌融为一体。
他的胸口喘了几口,半响才艰难的发出声音:“谁.......”
那边却没有应声。
宋斯宁按着胃腹手一点点收紧。
他什么都看不见,即便是痛的快要晕过去,对未知的戒备依旧令他浑身紧绷。
在双方沉默的那几秒里,宋斯宁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蹦跳声,那砰砰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沉重又紧张,愈发的震耳欲聋,引得他胃里阵阵翻搅,好像张口就能把心脏吐出来。
“你怎么了?”
祁方焱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带着略微粗重的喘息声,顷刻间敲碎了宋斯宁所有的戒备恐惧。
宋斯宁身体一僵怔了怔,忽然就觉得自己疼的受不住了,他晃悠了两下,身体便像是浮绸一般飘飘软软的向下落。
“宋斯宁!”
眼看着宋斯宁连人带着轮椅要倒在地上,祁方焱两步冲上前,抬手要抓宋斯宁,却在握住宋斯宁手腕那一刻力道猛的一松。
宋斯宁的手腕太细了,上面覆盖着真丝睡衣,像一枝没有温度的柳枝杆,祁方焱心中一惊,甚至怕他一用力,那个手腕就被他给捏断了。
他连忙抬起另一只手,揽住了宋斯宁的腰,在宋斯宁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将他一把给抱进怀里。
一阵兵荒马乱,地上的散落的药瓶子到处乱滚。
祁方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宋斯宁,甚至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男人,他能够感受到宋斯宁身上的冰凉的温度,感受到宋斯宁细瘦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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