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来,脚下的贺诗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被贺令姜扯着退到一方。
偷袭他的那道暗器被他一挡,立时炸开,另一道被贺宪成避开后,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过是一道黄符罢了。
这符箓设的精巧,若以外力相抗,必然爆开,如若侧身避开,也就与一道黄纸无异。
贺令姜算准了两人的心思,暗器过去,只是粗通武艺的贺宪成必然要躲,自恃术法高深的玄阳却会伸手去挡。
如此,既能逼得贺宪成退开留出空隙,又能吸引玄阳注意力,她趁机将贺诗人扯到一旁,离开二人挟制,便是易事。
玄阳被那炸开的烟雾呛得轻咳一声,待看到另一处飘落的黄符后,面上更是阴冷,道:“你以为把人抢过去,就能从这翠微峰上下去了?”
他挥了挥衣袖,喝道:“都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面八方跳出许多个提着刀剑的黑衣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贺令姜扯着贺诗人,看了眼身后唯一的缺口,是一处高高的断崖,清晨雾色中深不见底。
她心中暗道一声,这位置找的不对,如此来看,若想下这翠微峰,要么从这断崖跳下去,要么就是杀光眼前的人了。
她又回头看了看张着深渊巨口,似要将人立时吞没的深崖。
跳崖是不可能跳的,那么只余杀出去这一条路了。
贺令姜在心中默默记下黑衣人的人数和位置,嘴上却道:“观主的手下人不算多呀,不过十几个人罢了,可是都将人派去贺家了?”
玄阳冷笑一声:“兵不在多,精良就行。
你拖着个贺四郎主,便是这些人,对付你们也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他也没想就靠这些人就将贺令姜留下,只要将她拖到日出便可。
“也是,毕竟光是观主一人,便不容小觑。”
贺令姜手上微动,迅速卸下贺诗人手脚之上束着的绳索,道:“观主与二郎主皆在此处,贺府之内无人坐镇,就不怕那边出了差错?”
“贺七娘子明知我们在贺府另有安排,也要抛下贺府众人前来,你不是也不怕出了差错吗?”
寒风之中,玄阳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凉:“说到底,你我立场相对,我们不决一胜负,在贺府再施什么手段,也是白搭。”
贺令姜微微点头:“如此便该速战速决了。”
她与玄阳与贺宪成扯那么久,不过就是想着先将贺诗人救过来,以免打起来受二人挟制。
贺诗人爱以游侠自处,手上也有着几分功夫。
她先前试探过,他虽说不上是高手,但毕竟自幼由名家教导,对付贺宪成这个一心仕途的读书人和一两个黑衣人也该绰绰有余。
贺令姜抬头看看天色,天边已隐有几缕青白,这天就快亮起来了,玄阳拖了她许久,怕是不会轻易让她下山去。
她将背上碍事的幂篱丢至一边,而后从袖中抽出一条黑布裹住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又取出一双黑色手衣戴上。
贺诗人看着她这幅形容,惊得说不出话来。
贺令姜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有意见?”
他赶紧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
贺令姜往他怀里塞了两张符箓,而后抽出腰间软剑,递给贺诗人,语气悠然道:“上吧。”
贺诗人摸摸怀里护身的符箓,低头看着那把软剑,又摇摇头,道:“我我不会使软剑。”
贺令姜拿剑的手顿时不由一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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