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差领他们一起进去。
在这风尖浪口,几家家主不便现身齐聚,因此吩咐小辈前来,也在意料之中。
柳令襄冲鲁少爷点点头,就算是见过礼了。
鲁少爷走近她身侧,悄声说:“这一向都说你与李家走得近,我还不信呢。”
“这叫什么话。”
柳令襄说道:“走得近走不近,都是做生意而已。”
手指指彼此,笑说,“我们两个现在也走得很近。”
鲁少爷顿了顿,无奈地笑:“你这张嘴真不饶人。”
说笑间,柳令襄看见旁边的游廊下面站着两人,一人不认识,以为也是来拜寿的客人,另一人却赫然是晏庄。
柳令襄只顾着纳闷了,心想真是哪里都能遇上这位庄先生。
不过出事那日,幸好有晏庄相护,柳衔霜才平安无事,她事后听到牵云说起,因此特意走过去道谢。
晏庄停下与别人的交谈,回说太客气了,问道:“柳小姐没有事吧?昨日在衙门听候,没脱开身,不然一定到府上去看望。
那日虽事出有因,但叫柳小姐独自回去,实在不应该。”
柳令襄说:“隔日不如撞日,先生一会儿有空没有?”
晏庄想了想,之后也没事,便和柳令襄约好,半日后到柳府做客。
两人寒暄完,柳令襄才看向晏庄身旁那人,也向他和善点头,忽听鲁少爷说道:“咦,李兄,一别经年,这许久没见,倒一时不敢相认。”
说罢,难得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
那人面上始终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作答复,鲁少爷似乎也习以为常,转过头,又和晏庄打过招呼。
听差在旁边催促,柳令襄两人与晏庄他们作别,走远了,柳令襄才诧异地问:“那人是谁?我怎么见他眼生得很。”
鲁少爷稀奇极了:“你会不认得他?”
柳令襄拱拱手:“请尽管直言。”
鲁少爷摇了摇头,半晌才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举人老爷。”
原来是李家办宴的主角。
柳令襄回想着他的相貌气质,若有所思,心道不像,真是不像,难怪陈老板总是酸溜溜的,这个人气质沉静,在旁边与庄先生交谈,也不见逊色——压根不像满身铜臭的商户子弟。
想着,忍不住看一眼身旁的鲁少爷。
鲁少爷不知她的腹诽,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低声问道:“不是,你真不认得他?你们两家从前好歹也做过姻亲,你姑爷爷可是他亲弟弟,怎么说他也是你长辈,你竟都不认得他?”
柳令襄随意扯了扯嘴角,说道:“向来只是久闻大名。”
以前她年纪小,又一惯和柳衔霜不对付,怎么会去留心与柳衔霜相关的人与事,“何况,我们家如今可没有姑爷爷这号人物,这位举人老爷就算再尊贵,那也论不上我柳家的辈分。
鲁少爷,还请你言辞注意些。”
她表现出不豫。
两家都对这桩婚事讳莫如深,鲁少爷虽不知实情,见到柳令襄语气冷淡,也自知得罪了她,连忙告饶。
在别人府上,总要留几分颜面,柳令襄就岔开说点别的,算是自此揭过不提了。
听差领他们到李老夫人面前,两人奉上寿礼,说些讨喜的话,李老夫人面上笑得慈祥,连声说有心了,随后招呼丫鬟给他们看座。
柳令襄和鲁少爷对视一眼,坐下陪着说话,对面交椅坐着的一位中年太太,柳令襄认得这是李七郎的母亲,她见到柳家人,神色似乎不快,碍于要应付场面,才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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