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锽领进大殿,朱友珪的衣冠不整引来文武百官的议论之声。
梁帝端坐大堂中央,像是早已知道朱友珪会来,脸上一点好奇都没有。
还故意问,“这新婚的王妃都挡不住你殷勤朝务的心呐,昨日朕就已经准了你的告假,郢王你可是忘了?”
“求求你,放了她……求你放了她,茯茶……”
朱锽一松手,他就像一摊烂泥般滑倒在地。
“父皇,儿臣在北门不巧遇到三哥,见郢王府的护卫与北门的值守禁卫们起了事端,故误了早朝的时辰,还望父皇降责。”
朱锽面不改色的撒谎,让梁帝闻之眉头轻挑。
“何来郢王府的护卫敢在宫门外生事端?反了不成?”
堂上众人无一人敢上前替郢王说话,仿佛朱友珪这刚被恢复的王爷身份,都是镜花水月般的事实。
往来的朝堂上,王彦章一派对朱友珪那是铁了心的声援,可近来王彦章被敬翔屠戮将军府之事弄得焦头烂额,自然此时想帮朱友珪都只能有心无力。
眼看朱友珪这刚恢复的王爷身份将朝不保夕,群臣的静若寒蝉让均王朱锽嘴角不经扬起弧度。
梁帝欲惩戒郢王的意向昭然若揭,怕是此时的朝堂上,除颓废的郢王还未知晓,百官皆是心知肚明。
果然,“如此无礼放任,缺乏管教体系,朕看这郢王你当不得……”
“放了她,把她还给我!”
朱友珪突然一改方才浑浊不清的呢喃,当着百官怒视龙椅上的梁帝。
“你,混账!”
梁帝气的说不出话,二指指着他气得打颤。
“朕看你疯得不轻,许是你染了你那亲娘的病,滚,滚回你的莱州。”
“我没疯,没疯……你凭何毁辱我娘亲,你凭何?你根本不配享有至尊位,你是连一个夫婿,一个父君都不会做的氓民……你才是天下最可笑的混账!”
“派护卫将之送去莱州,无诏不得回京。”
梁帝看都懒得看朱友珪,直指身旁的内侍。
内侍领命,使眼色唤来台阶下几个弓腰哈背的黄门。
几人如拽疯狗般齐手抓住朱友珪,任凭朱友珪如何挣扎,都不敌这几个瘦弱的黄门。
雄伟的殿堂之上,只闻朱友珪大吼大叫的声,众人不敢言语,都只垂缄默。
偌大的郢王府一夕之间,仿佛昙花一现。
在一片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阿水被搀扶着羁押上了去往莱州的马车。
车上还有被五花大绑的朱友珪。
阿水不敢看他眼睛,一入车内就慌忙避开他的视线。
起早他于床榻旁近乎要杀人的眼神,她终身都不敢忘记。
那是用言语不能形容的恐怖,冰冷决绝,盛怒难抒。
站在房内良久,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跌跌撞撞的离开。
等阿水终于有勇气回头看,他站立的那处早便没了人影,甚至是停留过后的温度都没有了。
阿水从未对他抱有幻想,只是昨晚那份不属于她的温柔,真是太具诱惑,她只是初尝,便一不可收拾的不肯回头。
就在昨晚的某一刻,她竟然有些嫉妒茯茶。
偷偷用余光瞟一眼朱友珪,阿水只觉得被包藏在怀里的紫莲异常沉重,压得她胸口沉闷极难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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