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演武场他都遍体鳞伤,而在书院里阿璨又总是能高出他一头。
但这些都不重要。
阿璨看着母亲日渐阴翳的脸总有隐忧。
积攒的雨云总会爆,从那碟被扫下桌摔得四分五裂的杏仁糕开始的暴戾,开始频。
只是因为他手受伤握不住调羹,母妃便以为他开始嫌弃她做的糕点,“难道连你也开始厌弃本宫了吗?阿砚……你为何不吃?你不是说母妃做的杏仁糕是最好吃的吗?”
他吓得头脑一片空白,直到这种情况频频生,他也开始下意识地立马跪在地上捡着碎瓷片中掺杂的糕点,统统塞如口中。
好吃呀母妃,怎么会不好吃。
那些父皇的夸奖也不会化作孩子最期待的吻,而是一句冷嘲热讽。
“你很骄傲吗?能在他面前说上话,能看见他……”
他很想说不是的,只是他猜测,若是他被先生夸奖了,兴许父皇开心时会来他们殿里看看她。
可没等他说出口,他便被那个温婉的母亲扯着推进了她房中的衣柜里。
锁落上的时候,他还在呆。
几乎快要哭出来,却不明所以的在那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哀嚎。
他听宫人姐姐说,他母妃得了疯病。
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是最爱他的人了。
其实他父皇也不太想见他,其实他父皇也没那么在意他,其实……
记不得第多少次被锁在那个衣柜里,他甚至已经习惯了看那道从衣柜缝隙射进来的光亮从白逐渐黯淡下去。
也逐渐学会了根据那道会暗下去的光辨别外头的时辰。
其实不吃晚膳也可以的。
他可以不吃很多很多顿饭,不会死掉,他知道。
他在衣柜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等待母妃郁结解开,将他放出去,然后深深抱住他哭上一顿。
他可以相信母妃不是有心的,只是太过思念父皇了。
所以他可以再努力一点,这都没关系。
那个羸弱的少年也开始能握住演武场最重的那杆长枪,对决时战胜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壮汉。
也开始在书房苦读,直到每一篇文章都能被少傅夸赞。
——“谁不爱我你也必须要爱我!
阿砚,你必须永远爱本宫!”
母妃执着的一遍遍告诫他,可他何尝不知,或许父皇真的开始厌弃她,或许父皇真的开始忘记她。
但每次他忍受母亲的鞭打时,他都忍着不会哭一声。
因他知道每一夜她都会躲在那支蜡烛后哭上半宿,如果他再哭的话,母妃又要哭了,所以他可以忍,只要她别那么难过。
新后仁慈,后来得知他的处境后总是给他送些吃食,虽阿砚不曾见过那位皇后娘娘,也知她不似旁人一样瞧着他像眼中钉。
所以他没有恨过她,似乎……他似乎没有恨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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