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仍然是脖颈被项圈套牢的实验体,如同都路久司所说,琴酒甚至可以用管制药物的手段来惩罚少年,令他活在药物戒断的痛苦阴影中,永远战战兢兢地为自己卖命,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从前影山步逾距的行为琴酒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过是因为小孩儿的热情活泼,让男人生出了一种额外的宽厚。
但他不可能永远这样容忍少年的没大没小,待对方年岁渐长,这样的关系很容易造成人心的欲壑难填。
这不是一种好的御下之道,除非影山步不再是琴酒的手下。
但这怎么可能呢?所有人都知道琴酒是组织最忠心的杀手,包括琴酒本人也从没想过背叛的一天,而只要琴酒活着一天,他就不会让影山步脱离自己的掌控。
从实验室领走人的那一天起,他就把影山步划分到了所有物的圈子里,像是在精心养护一颗小树一般,定期修剪浇水除虫,等待着长大成材的那一天。
琴酒所图的并非采撷果实的一时之快,而是希望这棵树能够长久地伫立在他身边,直到大限那日。
这也是他做的一个实验。
他想看看这样的做法到底有没有可取之处,如果成功的话,那么他便找到了一种向寿命妥协下的解决方案,或许可以令他此后的时间中都有人可用。
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对少年有些特殊的优容。
男人从胸口里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他忽然唤道:“影山步。”
“是。”
少年应声道。
“只要你不背叛我,做个有用的人,我就不会放弃你。”
男人伸出长臂,手掌按在少年后颈,掌心内的脖颈柔软温热,脆弱易折。
微微用力,少年便被迫前倾,不得不与男人极有压迫力的锐利双眼对视,洞若观火地望进眼底,似乎能将人心剖开,洞察得纤毫毕现。
男人对他说道:“在这个基础上,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
只要你像现在一样努力和忠诚。”
他没有说出的后半句话是,如果影山步今后的选择是做一个忠心的手下,就像伏特加那样,那么琴酒会接受这种改变。
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冒出来,琴酒便微微觉得困惑,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这样的想法就仿佛影山步从前的定位不是手下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琴酒微微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在少年后脑丝中摩挲,神思散漫地想着,也许的确是自己培养少年的计划出了些纰漏。
“我明白。”
少年的声音清晰而果断,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两人对视,琴酒只能从那双静若潭水的眼眸中看到一片波澜不惊,甚至连光线的反射都不很强烈,他听到少年向他保证道:“我会是您最合心意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