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心狠手辣,云少将军方才在房里撑着一口气,叫刀疤扶着铁骨铮铮走了百十个来回,疼得头晕眼花,再没了力气。
跌在榻上歇着的时候,亲兵正往房运从院子里抢出来的东西,恰好有包巴粉。
云琅着巴粉,闲来无事,心念一动。
顺手加在了桌上的点心里。
不曾想竟用上得这么快。
云琅着萧朔,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萧朔一时激愤失言,胸口窒闷,原本不欲再多说,偏偏被他得心烦意乱“有话就说”
“小――”
云琅顺口叫了半句,想了想,改口“王爷。”
萧朔着眼前晃晃荡荡站都站不稳的人,忍着脾气,没立时拆了他,冷然抬头。
云琅借着风灯光线,抬头萧朔线条凌厉的侧脸。
这几日,不知是因为住在府上,还是两人终于慢慢说上了些话,他一不留神,时常能从萧朔身上寻到当年的影子。
冷峻了些,脾气不如当年好,时时压着郁气。
也确实喜怒无常了一点。
可被萧朔裹着披风抢出来,昏沉恍惚间,云琅还是想起了两人当初从崖上一块儿落下去的情形。
月黑风高,山风呼啸。
还是少年的小皇孙,跪在他身边,身上拼命发着抖。
云琅垫着他,大半个身子在冰水里浸了半宿,冻得僵了,其实不觉得疼。
不止不疼,心神都奇异地混沌昏沉,反倒格外舒服。
连被小皇孙连拉带拽、死命咬着牙背到背上,都只想着就这么倒头大睡过去。
萧朔偏不准他睡,背着他,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绊摔了就再爬起来。
一路走一路摔,云琅趴在他背上,听着都跟着磕得慌。
那时候云琅还没跟上过战场,可也常去军营厮混,不少听人说,到了这时候人就多半要没命了。
背着个死人走夜路,正合官鬼化死地,爻不上卦,背运受克。
不利财运仕途,不利后世子孙。
云琅怎么想怎么亏,扯着萧朔的头发,一下一下拽“g。”
萧朔闷声不吭,小心翼翼把他背得更稳,咬着牙走。
云琅接着拽他“萧朔。”
萧朔发着抖,低声“别说话了。”
“再说一句。”
云琅体贴地不烦他,小声打商量,“把我放下吧。”
萧朔停下脚步。
他趴在萧朔背上,不清楚小皇孙神情,只听见急促到几乎凄厉的粗重喘息。
“你放下我,一个人出去,走得也快些。”
云琅好声好气哄他,“找着人了,回来救我也一样啊。”
萧朔哑声“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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