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徐三痴就让人送来汤药。
总共两碗,一碗是治疗暗伤的,一碗是补肾养肝的,她还特地差人嘱咐了句,让盛拾月放心喝,绝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盛拾月羞恼,想要去找这人争辩,说自己分明不需要这些东西。
可是仆从却道:“徐大夫熬完汤药后,就取了银两赶去千金阁。”
千金阁是汴京城中最大的赌坊。
闻言,盛拾月只能悻悻作罢,挥手使仆从离开,继而独坐在椅凳上,自顾自地纠结了半天。
最后留下两个空碗就去沐浴。
待回来之时,宁清歌已着白色里衣,手拿着卷闲书,斜靠在软榻上,垂眼而看。
听到声响,她先是抬头看向对方,再随手将书放下,朝盛拾月招手,无奈道:“怎么连头都不擦干?”
她态度一如平常,不见任何异色,好像早已忘记了之前说的话,只有盛拾月一个人纠结忸怩,耳垂泛起的红,从白日到现在,不曾消退半点。
“这样凉快,”
盛拾月正别扭着,说话难免生硬,从门到木榻,不算远的距离硬生生走了许久。
另一人也不催她,直到对方走到面前,才牵住对方的手,轻声哄道:“莫要贪这种凉,若是寒气入了脑袋,日后容易头疼。”
“你要嫌热,便唤人往冰鉴里头再添几块冰,或是让厨房送些酥山过来。”
“吃不了那东西,”
盛拾月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宁清歌一顿,而后才反应过来,扯着对方的手向自己这边,使之坐到木榻边缘,再揽腰将人抱进自己怀中,轻言细语地问:“服药了?”
不等对方回答,又问:“徐大夫如何说,是否有要忌口的东西,可提前和仆从说过?”
她一连冒出几个问题,眼中关切不加掩饰。
盛拾月却嫌她唠叨,反手将她絮絮叨叨的嘴堵住,语气不算好,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
宁清歌对她向来好脾气,若是旁人早该骂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可宁清歌眉眼越柔,解释道:“我方才去寻过徐大夫,只是她早早就从后门离开。”
问不到大夫,就只能问她这个正主了呗。
盛拾月撇了撇嘴,却道:“我不要告诉你。”
反正她自个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和宁清歌说,哪有乾元和自家坤泽说自己肝热肾虚,万一宁清歌笑出声,她还要不要面子?
那人也不催促,既然盛拾月不愿说,那她明日再去寻一次大夫,也谈不上什么麻烦事。
于是,宁清歌轻扯过捂住自己半张脸的手,低头亲了一口后,才取过随意搭在盛拾月身上的白布,再起身跪坐在木榻上,撩起她潮湿的丝,用白布包裹尾,逐渐往上。
她态度如此温和,倒显得盛拾月有些无理取闹了。
这人没再阻拦,坐在榻边仍她所为。
夜色无风也无声,便让闷热包
裹,滴落在地上的水痕片刻就被烘干,只见地上的两道影子交叠在一块,前低后高,如同扁且高的幞头帽。
盛拾月看着有趣,偏头想与宁清歌说,却不料对方正低头靠近,于是垂落的丝滑过脸颊,清澈眼眸倒映出对方面容。
一前一后的呼吸交融成一块,之前被吻过的指尖烫,盛拾月曲起指节,便将指尖往掌心压。
怪奇怪的,分明她与宁清歌已成亲许久,可时常还会觉得时间不长,总会冒些难言的心悸。
宁清歌像是看出她的变化,温吞眉眼舒展开,如墨玉的眼眸潋滟着波光,映着旁边的烛火,有些像她这个人,看似温和,实际是燎原的火,只要寻到机会,便会从衣裙、裤脚攀延往上,将盛拾月扯进炙热火海中。
她唤了声:“殿下?”
盛拾月还是长进了些,不会像之前一样没出息地偏头避开,就是语气还有些生硬,干巴巴冒出一句:“宁清歌你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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