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其实不算大,甚至那个伤口如果是在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绝对是人们都不会注意到的存在。
可偏偏,那个伤口在脸侧的部位。
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凝成了一条红色的小伤疤。
荀觅出来之前还摸了摸,小伤疤那个地方突然好像多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似的,摸着凹凸不平的但是还总想再去摸两下。
路上,荀觅时不时的扭头一眼莫诀。
在他发现自己偷的时候,又把脑袋转回去。
偷瞄一眼。
又偷瞄一眼。
一直到了医院的时候,荀觅从车上下来,这才蹦跶着说,“哥,你说,要是你脸上也有一个嗯,跟赵大哥男、男朋友似的那种伤疤,会是个什么样啊”
赵斯西的男朋友。
这话在莫诀舌尖辗转了几圈,忽然一笑,侧头说道,“金鹏是赵斯西的男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
荀觅冷不丁的被这么一问吓了一跳,一脚冷不丁踩空,踉跄两下才扶住了入院口旁边的花坛站稳。
随后,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你、你你你是我的奶茶”
说完,荀觅自己没憋住,先噗嗤一下笑出来了。
莫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你要是想,等你今年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在家里办一个化妆晚会吧。”
荀觅眨眨眼。
真要说起来,距离他二十岁生日其实也没有多久了。
他已经很久都不期待自己过生日了,也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日这两个字,甚至成为了他心里的一到枷锁,每当提起就觉得胸口憋闷。
好像时时刻刻的都有什么事情,是在他的心里吊着一样,沉沉的往下坠。
可听莫诀这一次这么说,他忽然心生了些期待。
他打量了一眼莫诀,笑道,“好呀。”
他们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不少的写真集和照片,以及重新又洗出来了一遍的备份产品。
虽然早就知道两个孩子来这里,除了他之外,也是想出来放松一下,可是真的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荀泽宗还是有点不舍得。
他的治疗还有为期三个月的疗程,即便是治疗结束,短时间内也绝对是没有办法承受那么长的返航事件,肯定是要再修养的。
可到那个时候,差不多就要过年了吧
荀泽宗用手抚摸着在他被子上沉甸甸的照片集,忽然觉得,这一刻,他要是个小孩儿就好了。
眼眶有些湿润,那是独属于他的不舍得。
为人父的,老了以后,总是要面对这样的场面的。
儿子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的这一刻,他又不得不庆幸起来了。
还好他们两个人在了一起,不用天南海北分居,一年到头电话都可能打不到几次,如果到时候再各自娶妻生子,还要为了回哪边过年而吵得不可开交。
这样其实也就挺好的。
出了荀泽宗的不舍得,荀觅起身抱了抱他,“爸,我们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回国,这段时间,我和哥可以陪着您在附近的花园里面逛逛。”
毕竟荀泽宗的病不比一般的病,就连病房内的空调都二十四小时随时有人监控,室内测温也都一直在水平线上,老人急性白血病,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微不足道的小感冒,都可能并发感染,让情况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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