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妩点头,再问“黎庶二字何解”
“屋下众。”
柳妩继续点头,再问“兵字何解仁字何解”
“兵乃械,仁乃亲。”
柳妩再点头,这次却不再问字,眸中划过一丝浅笑,仿佛成竹在胸。
“诚如公子所言。
昔禹铸九鼎,遂成九域。
域内不安,遂有兵燹。
老子以为,九鼎出而天下乱,以为祸乱之源。
公子以为如何”
林疏脱口而道“此言谬矣,乃人心之叵测。
子曰致虚极守静笃,然时移世易,风俗有差,人心不古,此固为难全之事,非人力所能变也。”
“公子高见,在下附议。
又闻昔公输子为云梯,庇宋救齐,圣人以为器也,使人逐利失其本心也。
遂教颜子远墨家,困陈蔡。
公子以为如何”
林疏答道“此言亦谬矣,器之物本无利弊,全在人为。
善者善果,恶者恶果,焉能一概而论矫枉过正,过犹不及。”
殷茵听得云里雾里,拽拽沐清溪的衣袖,“她到底想说什么啊不是说仁吗”
屏风后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听,这一声虽然刻意压低,但是听到的人不少,纷纷向这里。
沐清溪扫了一眼,众女或沉思或皱眉,唯有一人嘴角含笑。
王绮。
沐清溪想了想,低声说道“引君入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且着就是了。”
这话说跟没说有区别
殷茵瞪眼她,沐清溪摇头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大概猜得出柳妩想说什么,京城第一才女绝非虚名,这法子很讨巧,但是一般人大都想不到。
她们这些女孩子,哪怕读再多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比不得十年寒窗的士子底蕴深厚。
所以直面硬碰是不明智的,相反,按照对方的思路倒退回去引着对方做否定就简单多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有理有据,再说下去,林疏就该无话可说了。
猜到结局,沐清溪就有点走神。
她想起了刚刚王绮挂在嘴角的那一抹笑,有点可悲,有点嘲讽。
是在柳妩
她直觉觉得柳妩跟王绮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起来的和睦,甚至表面上也不是和睦,而是客客气气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