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高在古人里已经算罕见的高挑,于是看向行济的视线不由俯低:“我的确不能救所有人,但是我可以救小虎,如果这个病例成功,还可以推广给别的病人。
虽然可能失败,但我不认为失败和被放弃是等同的。”
在对方因这番言词而愣住的片刻,他迈开步子:“行济师傅,我要进去分粥了,有劳。”
“站住。”
行济不由变了脸色,冷冷喝道,“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不许多事,更不许多舌。”
李明夷的神色,还是那幅令人气恼的理所当然:“养病坊本职为扶持穷人,救助病患,治病救人怎么会是多事?”
说完,他略微点头以示再见,转身进了麻风院。
“你小子……好心当成驴肝肺!”
行济站在原地,眯眼打量着那道模糊在细雨中的背影,目光拉得深长,“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治疗期最令人煎熬的第一天,就在绵绵的落雨声中度过了。
或许是因为还在成长期,也或许是因为这具年幼的身体已经经历了太久磨砺,小虎竟没有出现明显的中毒反应,相反,到了凌晨,寒战被控制住了。
“这是好的迹象。”
李明夷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小虎其他的生命体征依然平稳,他对王五女道,“热峰开始下降了,红斑也没有再扩大。”
这也就意味着雷公藤中的有效成分——雷公藤多甙开始挥作用了。
王五女用颤抖的手捂住胸口:“苍天保佑。”
这一夜过得还算平静。
已经接近四十个小时不休不眠的李明夷也蜷缩在有些漏雨的茅棚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来送粥桶的,照旧是行济。
他看着胡子拉碴、眼圈黑沉的李明夷,不由摇而笑:“怎么样,你救的人活了吗?”
“活着。”
回答他的,是简明扼要的两个字。
不是活了,而是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治愈的希望。
行济啧啧两声,倒也没再劝阻,只评了一句:“疯子。”
当晚。
“今日我摸着,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烫了。
傍晚的时候,小虎还睁了会眼睛,吃了口粥。”
王五女的声音带着欣喜,又不敢太过激动,双手合拢放在胸口的位置,虔诚地祈祷。
李明夷亦颔:“只要再熬过明天,就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回到茅屋,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入睡。
雨又下了一夜。
不知几时,昏黑无边的夜忽然明亮起来,周围的雨声悄然散去,只剩凛凛的风刮着脸。
李明夷感到胸口压着沉甸甸的东西,身体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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