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几个娃娃,这辈子也就值了。
这是像王贵这类混迹于底层,没什么文化的小人物们最淳朴,也是最真实的愿望了。
可后来小鬼子打过来,一切都变了。
没什么凝聚力的地方保安团是一哄即散,还有不少直接投降了鬼子,给鬼子当了汉奸。
王贵也不例外。
从那以后,小桃的父亲就对王贵是冷眼以待,连家里的门都不让他进。
好在小桃重情,又早就对一起长大的王贵芳心暗许,两人便在私底下相会,暗自相好。
“贵哥,回头你去找我爹提亲好不好?”
“嗯,我肯定会娶你的,但我现在不是还没钱吗?等我凑够了钱,一定到你家向你爹提亲,把伱娶回来!”
“对了,桃,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当官了,皇协军排长呢!
那可比我当年在保安团的副班长官儿大多了!”
“可我爹说那是汉奸!”
“呸呸呸,什么汉奸不汉奸的,桃儿,你见过我帮着日本人祸害过咱们乡亲吗?”
“那倒没有,贵哥,你是个好人!”
“那是当然的,我不过就是给鬼子帮点小忙,过去混日子,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把小鬼子给他彻底吃穷!
哦对了,我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你们女孩子家脸皮薄,咱们好的事儿还是不要捅出去了。
就暂时当做秘密藏起来好了。
要不人家该说你嫁了个狗汉奸。
等回头我混好了,我看他们谁还敢乱嚼舌头根子的,到时候再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地到你家提亲,让你爹把你嫁给我!”
“嗯,贵哥,我等你!”
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可这朴素的誓言和话语,却甜到了王贵心里去,几乎每天都会在他的心底重复想上几回,整个人便像是彻底泡在蜜罐里了。
从那个时候起,王贵感觉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满心只想着一件事:混好了,光明正大地迎娶小桃!
直到……
那天傍晚,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宪兵队队长吉野,也不知道从哪儿掳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姑娘贞洁,死活不从,结果被吉野这个老鬼子活活的砍死在宪兵队。
“排长,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倒了霉了,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赵大虎也是叹了口气,这些日本人刚来的时候还假模假样的宣传什么亲善,还给乡亲们粮食,衣服。
可没过多久就彻底暴露了畜牲的本性。
谁家的姑娘好看就直接抓走,好好的姑娘被糟蹋了,就算是放回来,整个人也像是失了魂似的。
有一些性子烈的,跳井了,上吊了,这种事情在细柳镇并不少见。
老百姓们怨声载道,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像王贵,赵大虎这样还从有些良知的伪军们,尽管心有不忍,却也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期望这些事情把不会生在自己家人身上。
更有些天真的认为,穿上这身汉奸皮,就算是看在狗的份上,作为主人的日本人也不至于太过分吧?
当王贵和赵大虎赶到地方,望见那惨死在地上的女孩的身影。
赵大虎倒吸了口凉气,拳头攥的关节都有些青,“这群畜牲,艹他们嘛的……”
他骂骂咧咧,身旁的王贵却是一声不。
赵大虎还以为是王贵心肠够硬。
可他哪里知道,在昏暗的夜色地遮掩下,王贵早已经泪流满面,浑身颤抖,而茫然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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