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垂着头想了想,便答:“马背上的郎君。”
“马背上的郎君。”
李知琢磨起她这话来,长安城里的郎君,哪有不会骑马的。
“筱雨莫非喜欢武将?”
清河含糊地点头,末了她笑了笑,又解释道:“我生于宫殿,长于宫殿,最远不过行至长安城外的行宫,我向慕自在,想去更远的地方,所以我羡慕武将能弛马踏山河。”
李知将这话听入耳,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清河贵为公主,享百姓供奉,但未必过得比旁人自在。
“三娘呢?我记得同昭九阿姊初见,就听说有个‘我志如尾声’的故人呢,那位故人是哪里人士?”
李知一愣,哪里料到这事儿仍被清河记得,便随口胡诌道:“湖州人。”
“湖州是个好地方呀,风清水秀,如此山水养人,故人定也是眉清目秀的郎君吧。”
清河偏头自觉探到一些眉目,忙接着追问,“三娘是怎么同他相识的?”
李知抬手将那木盒敲敲,笑言:“你呀,还是先去吃酥饼吧。”
清河不罢休,还欲再追问,便见马车已停住脚。
“贵主,永嘉坊府邸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清河抬头只望了一眼府匾,便拉着李知朝坊间别处行。
跟在身后的内侍双双对视,立在原处满腹疑惑,不知公主心思,忙又愣愣跟上去。
李知瞧见那身后内侍的举动,她便问道:“筱雨既来了自家府门前,为何不进去看看?”
“太熟悉了,也不急这一时。”
李知愣了一瞬,她怎么记得,筱雨曾说,自己几乎未在公主府住过。
“昭九阿姊快别想了,我听说这永嘉坊内新建了一处朱楼,今日咱们就在这坊间好好逛一逛!”
被清河这一相扰,李知只好一笑,便也随着她去了。
二人说说笑笑,半刻便到了地方。
立于前处抬头相望,楼前的牌匾,赤字飞舞,赫然两字——朱楼。
“这朱楼啊,是新开起来的,里面可是大的很,收集了各处藩国的小物什与戏耍呢。”
清河眸中带亮,解释了一通,便急着拉她进去。
李知前几日听阿娘提过一嘴,自也是对此处颇有兴致。
两人迈步置于正堂时,倒真是被惊住。
檀红色调却不显血性,只增古雅,正中只放置圆台,上方垂着布条,身着红纱细丝流烟裙的胡姬,只手拉布条翩翩起舞,引得一众人拍手叫好。
四周便是各式装饰的小内阁,内阁置上四扇暗阁窗,悬着青布幕,而内里每一间有着不同的风格,亦有不同的物品或戏耍。
各自紧靠,围满一圈。
李知又向上望去,这朱楼共有五楼,每一层都极其热闹。
“倒真是个好地方。”
她叹道。
楼阶亦是为着内围转了一圈,直通高层。
清河拉着李知上楼,身边是形形色色的郎君娘子,皆簇拥着四处张望,好不热闹。
各色的铺面令人眼花缭乱,行至一扇面阁时,李知被勾起些兴致。
她转过头,立在那青布幕前。
这内阁装饰得极其雅素,中间垂着一副美人图,下方供着古铜香炉,而后是三两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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