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可真了不得,伤这么重,旁的人怕是哭死,你却是一滴泪都没有,真牛。”
而且刚才他等人的时候,看见馆长给她接骨她也一声不吭,他从前也伤过腿,大夫给他接骨时,他疼的嗷嗷叫。
“你以为我不想哭啊。”
阿翎知道这是又一个误解了她的人,叹了口气,“我是不会哭。”
阿翎陈述了个事实,但听到这话的两个人显然是误解了。
车夫一脸敬佩:“小姑娘真是坚强,将来必成大器。”
一旁跟着落后半步的师清浅眉心紧蹙,隐隐觉得这话似有深意,目光深沉地望着板车上躺着的瘦削身影。
车夫脚程不慢,医馆离霍家也不远,很快就给阿翎送到了家。
师清浅行快了两步来到车边,伸手想抱阿翎下来。
“滚开。”
阿翎挥开师清浅的手,不小心扯着了背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嘶——”
师清浅的手顿在了半空,不敢在往前,似是怕阿翎再伤着。
车夫早就觉着两人有矛盾,但小姑娘这一身的伤,他一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抱。
阿翎忍过刚才那阵疼痛,看车夫纠结的模样,摆摆手。
“不用麻烦,刚才跟医馆买了副酆源骨杖。”
阿翎摊开手,念出了馆长教她的口诀,这两根手指长的白骨迅变大,似迎风长的树木般,一下子就延展成了一副拐杖大小长度。
她撑着这两根白骨,艰难地站了起来。
“小姑娘,你是这个。”
车夫比了个大拇指,伤成这样,还能自己爬起来,一副淡定的模样,真叫人敬佩。
阿翎顶着他的敬佩目光,咬紧了牙关,等落了地行;两步确定车夫瞧不见她的神色后,她这才龇牙咧嘴地无声喊着疼。
等挪回了阿翎屋里,她已经疼的双眼模糊,看什么都重影了。
阿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顾手上的伤,挥动白骨把门‘咣当’一声重重关上。
她踉跄着挪到了床边,再也撑不住,身子软软地贴扶着床柱坐下。
缓了好久好久的气,阿翎才扛过身体的这阵阵疼痛。
床尾放着一面等人高的琉璃水银镜,刚才经过时,阿翎垂着眼眸都不愿意去瞧。
不用瞧也知道她如今的模样,一定是要多惨,就有多落魄,她低头看了眼她身上这如今都称不上衣服的破布,也就堪堪蔽体。
阿翎缓过劲后从床头矮柜里掏出把剪刀,沿着衣襟将这身衣服给剪了。
但有好些皮肉翻卷的地方粘住了衣料,倒是没那么容易能取下,阿翎只能小心按着伤口,将与皮肉粘连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撕扯下来。
然而有些地方粘的太紧,尽管如此小心,还是不免撕扯下来了一些皮肉。
疼得阿翎又是一阵冷汗,她咬牙切齿恨恨赌咒誓道:“今天这仇我迟早要报,要不把霍振扒掉一层皮,我就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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