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女人顿时浑身如筛子一般哆嗦起来。
眼梢望望沈砚青,见他只是冷冰冰地无视自己,又凄凉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淌了下来。
怕也不敢出声,婆娑可怜。
魏五不明所以,只作一副厌倦之容道“顶顶烦的就是这条街上的姐儿,何来心思注意左右不过是小脚女人,怕是跑也跑不远,一会见了着人通知你”
说着长鞭一挥,马车蹬蹬地就要开始走路。
蔡三虎凝着车辕上的一抹淡淡红痕,虽心中些许狐疑,却也晓得沈家不好得罪,只得躬身让了道“如此便麻烦贤弟了。
走,我们去那边”
长臂一挥,几个人又向前方角落搜去。
“呜谢公子大恩大德”
女人气息一松,连忙哭着跪下给沈砚青磕头。
车厢不大,置一张轮椅便已不剩下多少空间。
她跪得紧促,那桃粉色半透明亵裤随着动作盈盈翘起,雪白臀瓣中间的一颗艳红色小痣便赫然于沈砚青双眸之下。
相似的口音,一样的白净纤柔,她却是不及鸾枝曲婉有致的,着好生青涩与娇虚。
怕不是才被送进妓院的良家闺秀。
“起来说话。”
沈砚青取过座椅上的及膝长褂,望女人的身上一掷“叫什么名字,又因何被人蒙药至此”
女人接过衣裳,不经意低头一,这才发现胸衣几时已然开裂,里头娇颤颤的乳儿半隐半现的,顿时羞得双颊儿通红通红“谢公子。”
咕咕
一声空腹轻鸣,赶紧捂住小腹不敢再出声。
沈砚青眼梢一瞥,指了指角落的红木食盒“里头有汤,拿了去吃。”
清冷低沉的言语,只对那一副春光目不斜视。
女人讶然抬头,刚才惊惶之下未曾细,此刻才发现眼前的公子凤眸冷峻,鼻梁英挺,虽端坐于轮椅,却一身凛然清气如那画中人物。
当下越发羞赧,取过食盒,只是怯生生望沈砚青身边一坐,自动隔开一掌的距离。
“小女名叫玉娥,乃是江南人士,月前和丫鬟去山上拜庙,糊里糊涂被人套了头,醒来便来到这里和我一起被拐来的还有不少南边女子,亦都被卖到了这条街上呜呜”
口中说着,因想起昨日在长街上被护院汉子轮番糟蹋的清白,又心碎得哭将起来。
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透明珍珠,连握勺儿的小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香汤从碗中溅溢,不堪回首的炼狱一幕。
耳听着玉娥嘤嘤低泣,沈砚青眼前不由浮现出鸾枝晨间的那一袭水粉裙裳怎生得一样的年纪,却是个天上地下的作派
一个进了青楼,拼了性命也要保全清白;一个呢,与人在外头偷欢,回来还能做得出那般镇定安然,染了胭脂、画了眉,一口一个“妾身晓得还是少爷好”
呵,天下怕不是也只她一个会做戏的女人。
那食盒中的汤香浓四溢,明明不想喝它,却偏生对它忽略不去,沈砚青一时心中愠脑,只挑眉冷笑道“那么,你家乡何处”
玉娥瞅着公子一瞬间的冷肃,以为哪里说错了话,越发惴惴不安“小女子家中尚可,兄长从军边关,弟弟在家中待考,父亲家风甚严,如今哪里还有脸面再回去辱没家门呜呜,承蒙公子大义相救,今生情愿给公子做牛做马服侍公子以为报答”
倒果然是个好人家的女儿。
“那倒不必。”
沈砚青细细凝了玉娥半刻,伸手撩开车帘“先去二院,暂且安置到老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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