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漆黑的电梯井轰地震动了一下,刺耳的钢筋摩擦声吱呀呀地响着,紧接着,负五层的电梯门被从内部硬生生地掰了开来,粘腻的肉块顿时涌了进来,电梯的钢铁碎块被挤压在肉瘤与肉瘤之间,缓缓地被吞噬了进去。
惨白的赤足踩在被染成猩红的肉块之上,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足迹,向着走廊的尽头延申。
在重重的金属大门背后,是死寂无人的走廊,以及重重的铁栏杆。
被肉瘤寄生,维持在半死不活状态的老人缓慢地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珠向着巨响传来的声音去,他的思维因为漫长的岁月与不见天日的囚禁变得迟钝和滞涩,就像是许久未被润滑过的轴承一般,在转动时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他模糊而摇晃的视野里能够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正缓缓地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不清楚对方的面孔,只是本能地感到畏惧和恐慌。
半具身体上的肉块伴随着呼吸而蠕动的更加剧烈了些,油腻腻的表面上青筋跳跃,似乎嗅到了新鲜血食的气息,渴望着回归自己的母体。
女子的身姿逐渐清晰了起来。
老人骤然瞪大双眼,瘦削枯朽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发出破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声音,他的喉咙里挤出颤抖的声音,浑浊的眼睛里渐渐地涌出一层泪花
“小柔小柔”
他抬起唯一能够挪动的那只手,枯树皮一般的手指战栗着,似乎想要隔着栏杆触碰对方的面孔,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希冀
“我的女儿”
“很可惜,不是哦。”
面容娴雅的女子微笑着低垂下面庞,一双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泽,享受地注视着对方双眼中的神色希望破灭,被绝望和恐惧吞噬,最终只剩下一片灰烬般的空洞和灰暗。
她轻笑一声,道
“好久不见。”
叶迦迈入已经再无一丝人类气息的大厅。
这里一片狼藉,被的根本不出来曾经的模样,到处都能到阴气肆虐破坏的痕迹,只有大厅巨大的结构还能勉强出些许曾经的痕迹。
粘腻猩红的肉块在缓慢地蠕动着,里面还能勉强到人类的肢体和死不瞑目的苍白面孔。
青年面无表情地向内走去,对周围的惨状熟视无睹,脚下的血浆和碎肉被碾碎,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来到已经被暴力摧毁的电梯口,低头向下打量了几秒,然后纵身向下跃去。
负五层的走廊漫长而冰冷,到处都有着被扭曲毁坏的痕迹,墙壁已经被吞噬,变成了母亲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了柔软的肉瘤,表面上青筋暴突,仿佛有生命一般搏动着。
叶迦继续向前走去。
远处,女人温柔慈的声音响起“我的孩子,到这来。”
随着距离拉近,只见女人纤细窈窕的身形站在一地粘稠的碎肉之中,长裙洁白,面容娴静,上去仿佛一切异常恐怖的景象中唯一正常的存在,她扭过头,一双猩红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叶迦的身上,轻声细语道“快来。”
叶迦走了过去。
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从不远处的地面扫过。
那厚厚的三层屏障已经被尽数破坏,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巨大洞窟,监牢内仿佛被轰炸过一般,面容死灰的老人仰面躺在地上,臃肿的大半个身体已经不再蠕动,被覆盖上了一层灰败的青黑色,还在随着时间流逝缓缓地向外流淌着恶臭的粘液,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孔定定地注视着天花板,眼珠里已经失去了光泽。
他另外半边人类的躯体变得扭曲不堪,几乎很难分辨出人类的形状,皮肤爆裂,裸露出森白的骨架和青蓝色的血管。
母亲轻声笑了“喜欢吗”
她慢慢走了过来,两条惨白的臂膀缠绕在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双猩红的眼眸微眯着,声音温柔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唯一的家庭。”
她微微踮起脚尖,嘴唇贴在青年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不过,礼物不只有这些。”
“哦”
叶迦挑挑眉“居然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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