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地笑声像一串银铃一般,悦耳动听,一手摸着臧二的光头脑袋,一手指着在学校门口卖糖葫芦的小贩,喊着道,“爹,要吃,就要吃。”
“快下来,别累着你爹,这么大了,还不清尖儿,你爹挣点钱容易嘛。”
臧二的老婆挺着大肚子走过来,她脸面周整,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那只右眼,已经干瘪的陷落下去,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
因为生怕吓着别人或者引起别人嘲笑,她始终都是低着头的,不曾有一刻抬起过。
“去球吧,”
臧二呵斥女人道,“胡闹嘛,老子怎么跟你说的,孩子想吃啥,买就得了,说那些膈意人话干啥子。”
“娘前天胃不好,又拿了点药”
女人的声音更低了。
“你个小淘气鬼,老子给你买吃的,以后要中用。”
臧二摸摸闺女的脑袋,明显左右而言他。
家里啥情况,他还能不知道
不就是为了在保安队人面前吹两句牛皮嘛
结果这女人咋就这么实在呢
眼着就要哭,他可不敢多说了
“娘说”
女人摸摸自己的大肚子,“这一个肯定会是男孩。”
“谁他娘的,跟你说”
臧二急了,见齐备等人朝他这边张望,赶紧拉着媳妇到了一边,低声道,“别哭,还想把另一只眼睛也哭瞎啊。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啊”
他又忍不住想起来纪墨这句话
“对不住,当家的,”
女人擦把下眼泪,但是还是忍不住悲伤,“我就是死,也一定给你留个男娃子。”
“爹”
小丫头只感觉气氛不对,趴在臧二的肩头,不吭声了。
“恁嘟嘟囔囔啥嘞,”
臧二急了,“老子什么时候说要男娃了,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啊”
嘴皮子一秃噜,又把纪墨的话学了出来。
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难道真像齐备说的这是中了纪老疙瘩的邪了
“真的”
女人却突然笑了,想不到自己家这糙老爷们还会有讲笑话的一天。
“废话,生男生女一个样,有俩闺女,这辈子就舒坦了,”
臧二又忍住幻想起纪墨描述的美好场景,“早晚两顿酒,全让她们给供着。”
“做你的大梦去吧。”
女人噗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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