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广播音乐在头顶响起,四周的蝇群感受到震动,开始在空中飞舞。
学生们拖着厚重的黏液,像恶臭难闻的蜗牛逃向宿舍。
晴山正在思考,被那串突如其来的铃声搅扰,感到精神一荡。
方才还装着一堆疑问的脑海瞬间什么也不剩了,梦魇暴躁地向其中塞满了变质的菜叶、尖叫的苍蝇、青绿的霉斑和积年灰尘。
它用肥厚油腻的双手轻轻一摇,晴山就低头呕吐起来。
任鸿雪及时把自己没喝完的半瓶水递了过来,晴山尽数喝完,勉强压下那股强烈的呕意。
周燃道,“先带她离开这里。”
四人在刺耳的广播音乐里,逃命般回到了宿舍。
为了方便行动,蒋筠留在了晴山的宿舍里,周燃也和任鸿雪呆在一起。
晴山的校服裙摆不小心沾上了些许黏液,她总觉得有一股腐烂味经久不散,熏得她头晕。
蒋筠显然也闻到了一股臭味,“有一句话叫,久闻不觉其臭,怎么我反而觉得这股臭味越来越大了。”
晴山正站在窗边向外窥探,听到她的话,淡然道,“或许这股味道是从我们身体里散出来的。”
即便躲过了显而易见的同化,她们的内里仍像临期食物一般,开始悄悄烂掉了。
明天这颗头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晴山召唤出米糕,检查了挂坠里的余粮。
只要呆在挂坠里,米糕就不会受厄梦影响,如果她坚持不到第五天,希望米糕能照顾好自己。
蒋筠叹了一口气,语气遗憾又无奈,“本来还想拿双倍积分呢。”
她顿了顿,又轻声安慰自己,“好在这一轮被淘汰,还能拿一万联邦币,也算是小有收获。”
晴山很想安慰她别灰心,但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
上一轮竞赛还算顺利,让她无形中轻视了这一场的难度。
这个厄梦的管理极其严格,白天必须在教室上课,晚上广播后禁止出门,能探索的时间很短而且难度很大。
她只能宽慰蒋筠,“今天晚上或许会有收获。”
窗外的景色被铁栅栏分割成一个个小块,她的两只眼睛好像也被迫分开视物。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忽然流行起在房子窗外加一圈铁栅栏,好像说是为了防止高层坠楼。
但她们现在住的位置是一楼,并不会存在坠楼的风险。
对这个贫困的学校来说,这笔费用是必不可少的吗?
窗外的草丛里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竟然是昨天喂过的狸花猫一家从窗外经过。
看到这些充满生机的正常生物,晴山胃部的不适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她学着猫出“喵呜”
地声音,吸引那几只小猫过来。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它们似乎很认得她,灵巧地跃到窗下,轻轻摇着尾巴回应。
它们的眼睛很亮,但四肢纤细,肚子一如既往的干瘪。
晴山从剩下的猫粮里又取出为数不多的一部分,顺着窗户的缝隙倒了下去。
圆形的猫粮在地上弹起一朵朵清脆的浪花,小猫们像鱼一样四散分开捡食。
忽然,走廊里的广播响了起来,严厉的警告声穿透走廊上的每一间宿舍,让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重新涌上烦乱。
今天简短地警告被重复了多次,比昨天语气更甚。
广播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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