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坤宁宫出奇的安静,二人缄默不语,窗外原本轻盈的云瞬间也变得阴沉起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让人透不过气。
“朕既已将杨砚绞杀,那么必定要一视同仁,所以你的舅舅,朕也命人三日后绞杀。”
容浔的语气冰冷平淡,听不出起伏,“如今他在大理狱,好歹是你的舅舅,朕可特念旧恩,允许你去大理狱中看望他。”
闻言,文锦只觉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文锦久久未言,容浔却看出了她的平静。
那根本就不是平静,不过是与命运挣扎过后的无奈,任凭其蹂躏践踏的无助与无力。
“至于皇后,你就在坤宁宫好好静心思过吧。
那些无辜被害的冤魂,你便静心为他们祈福。”
文锦想要回答,可开口尽是呜咽,词不成词,句不成句,只得向容浔磕头,不再说话。
容浔离开之时,文锦出神地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眼睛胀得涩。
司琴前来扶起文锦,眼里充满了不舍,“娘娘陛下已经走了许久了”
文锦极力压抑着情绪,眼里悬了泪也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难以抑制地抖,“是本宫对不住慕容氏。”
司琴恭谨道:“不是娘娘的错,此事涉及前朝,又岂是娘娘可以凭一己之力左右的。”
含元殿的声音吸引了文锦的注意,她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窗外,声音有气无力道:“是什么声音。”
司琴看过去,缓缓道:“今日似乎是滢贵人与沈才人晋封的日子。”
文锦嗤笑出声,望着窗外有些出神,“这样好的日子,一如十年前本宫嫁进王府的那日一样。”
容浔回到紫宸殿之时,只见小太监福了福身子,“启禀陛下,秦大人来了。”
容浔眉心微动,进殿的步伐颇为缓慢了些。
“参见圣上。”
秦执向容浔跪拜后,起身微蹙了眉,“恕臣无礼,臣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有恙,特来问候。”
容浔走上正殿的座位,撩开长袍坐上,缓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秦执向上座之人鞠了一礼,朗声道,“皇后娘娘是先帝亲赐陛下的王妃,又出身于名门贵族。
臣自然对娘娘倾慕有加,能得皇上允许亲自向娘娘问安,是臣的荣耀。”
容浔凝望了秦执许久,出声道:“你的心意朕自然明白,可还有旁的话要说。”
“圣上英明。”
秦执定了定神,“臣近日听说后宫大乱,导致皇后位子动摇。
圣上可知后宫不稳,将会影响前朝安定,还望陛下三思!”
“慕容氏之事,你身在前朝,岂有不知之理。”
容浔遮掩住眸中的情绪,“只是朕前脚刚将皇后禁足,后脚你便前来求情。
秦执,你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些。”
“臣不敢!”
秦执连忙拘礼,“前朝后宫本是一家,后宫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前朝,况且皇后娘娘又是出身大家,贸然禁足,只怕会引起不满。”
“有何不满?慕容氏如今已出了一名罪臣,如今又谈何大家之说。”
容浔眼神掠过一丝复杂,“不过是罪臣之后罢了,朕肯保全她的后位已是格外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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