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摘下来吧。”
正如他所说,自己别无选择。
“还好,我一向乐观。”
麦明河吐了口气,先将“蛇带”
从小腹上拔起来,又顺着它,一路绕到后背,一点点将它摘下身体。
漆黑“蛇带”
的尾巴,从睡衣里软软跌下去,垂在空气里,一晃一荡,仿佛有生命一样。
“等等,别给它,”
红男人忽然喝道,往前踏了一步,伸开双手。
“给我,它冲我来,就会放过你了!”
他用的代词是“它”
?
这个念头从麦明河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没有时间深想,已经意识到这是一根救命稻草——有这短短一瞬的机会,或许她就能从病房中逃出生天了——麦明河抓住机会,当即朝那红男人喊了一声:“你接住!”
随即一扬手,从背后抽出一个黑影,抛向他高高举起的双手。
或许是错觉,但麦明河总觉得,有细微一刻,隔壁床帘子后的病人,好像也被吸引开了一瞬间的注意力。
“啪”
地一声,那黑影落入红男人手里的同一时间,麦明河也已抓住机会,一翻身从号病床上翻滚过去,从它另一侧落了地——属于青年人的身体,原来这么有力、敏捷又平衡;动作顺畅轻盈,太令人愉悦,让她有一瞬间几乎忘了自己是在逃命。
黑影蓬蓬软软地夹在两只手里,周围是一圈定定盯着它的脸。
“枕头?”
红男人看清楚后不由一愣,反手将那只麦明河从号病床上拿的枕头甩在地上,喝道:“你想死在居民手上吗?”
麦明河来不及答话;因为她才刚刚站稳,一回头,现病人跟上来了——号病床的帘子已经拉上了。
但没拉严。
帘子好像被拉大了一些,不知何时伸出一双小腿,两只膝盖紧紧并拢,从床沿上弯折着垂下来。
隔壁床病人平躺着,只把一双腿放下来了,这本身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一双正正踩在地上的、青白没有血色的赤脚,却在脚踝处转了一个圈,回头正对着麦明河。
这太像一个荒谬的梦了;假如她下一刻睁开眼睛,从病床上醒来,麦明河也不会吃惊的。
“退开点,”
那红男人面色紧绷着,与身后几人一起,从号病床前退远了。
好像连空气都渐渐紧了,稀薄了;好像他们是常年流连于此的野生动物,比麦明河这个懵懂无知的外人,更早一步感知到了危险。
她想了想,朝隔壁床病人问道:“你是脚腕子骨折进医院的?”
麦明河说着,隐约感觉腰上有点像被抻着似的。
“或者……你果然不是人?“她朝红男人喊了一声:”
诶,小伙子,它不是人是什么?真是鸡?”
一切都太不可思议,她反而有点不会吃惊了,就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谁也没法一惊一乍得太频繁。
红男人没有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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