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盛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了烧,她回到屋子里躺了下去,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居然还会为了那个已经变成陌生人的人置气,此时师傅不在身边,她更是难过。
她静静躺着,不多时,觉得身体由内往外,从心脏处生出一丝暖意,流淌过每一条经脉,她出了些汗,觉得确实有些不舒服的身体好了不少。
宋时卿心里惦记林初盛,在前院的宴席上也谎称淋了雨身体不适,匆匆吃了几口便离开了,她顺着游廊走到后院,在林初盛窗子外踱了一会步,叫丫鬟给林初盛送了些吃的。
雨实在下得绵密,湿了她的裙摆,在丫鬟的劝说下,大小姐好不容易才回去了。
林初盛听外面的脚步声远了,起身将窗户打开一些,她不喜欢周围一直有人,也觉得宋时卿担心自己不如去休息,晾一晾她,她果然走了。
潮湿的空气卷着泥土的气息涌进来,这雨是师傅求来的,那这雨的味道也应该有师傅的几分。
林初盛这样想着,坐在窗子旁闻着外面的气息,企图让嘈杂纷乱的思绪缓和下来,正当她拼命让自己清心时,有人叩响了窗子。
敲击木头的声响在她耳边响起,林初盛疲惫地睁开眼睛,来人仍是宋时卿。
这几日宋时卿与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比鹤平还要多,此时大小姐撑着一把油纸伞,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碎花裙子,站在屋檐下,关切地看着林初盛。
“小道长,你好些了吗?”
“我……”
林初盛隔着窗子努力挤出一点憔悴的微笑,“姑娘怎么又来了?”
“嗯……是我与道长说了什么错话,惹道长不高兴了吗?是的话道长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与你道歉的。”
宋时卿在窗前捏了捏自己的裙摆,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并不是,只是与姑娘聊到新守,我想起一些不太高兴的事情,与姑娘无关。”
林初盛赶紧从窗前的椅子上站起来,因为自己的阴晴不定让别人为难并不是她的本意。
“如果是那位新守知府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道长是想知道她的什么事?”
宋时卿试探地问道。
知道她的什么事?林初盛愣住了。
就算知道了她这十年里的所有事又能怎样呢?记忆里那个对你好,每个晚上都会借着油灯给你讲故事的人已经回不来了不是吗?
“也……不必了,不必了。”
林初盛笑了笑。
两人隔窗沉默了一阵子。
“小道长不请我进去?”
片刻,宋时卿嗔怪道,“既不是我的错,那让我担心就是道长的不对了。”
“是……姑娘快进来吧。”
林初盛赶紧从窗子处移步到房门旁,打开门时,宋时卿也刚好走到。
“道长刚刚叫我什么?”
宋时卿并没有进屋,只是收伞,伞上的雨水被她抖落下去,她把伞靠在门边。
“姑娘。”
林初盛不明所以。
“这是你们道士的规矩吗?不是的话我更希望小道长叫我时卿。”
宋时卿嘴上说着,身体仍然留在原地,林初盛看出如果自己不叫她时卿,她是不会进屋的。
山下的人真是麻烦,林初盛暗暗想着,但宋时卿长得很漂亮,她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只稍微在心里抱怨几句。
第一次被人要求叫名字,让林初盛有些脸上烫,她稍微低下头,侧过身子道,“时卿。”
宋时卿听来露出满意的微笑,走进屋子后,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林初盛看到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纸包。
“栗子糕,不是厨房做的,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我常吃的那家铺子,带给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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