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九,当真要娶她为妻?
他是自愿的吗?还是说只是想为毁了她清誉的事负责……
夜里,江絮清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闭上眼都是事发时她醒来后与裴扶墨对上的那一眼。
当时他的眼里含着的复杂情绪,她至今未曾看懂。
即便他同意娶她,婚事定下来,他好似并非开心。
月上中天,寒凌居内,裴扶墨伫立于临窗下许久,久到如雕像般毫无动静,悄然寂静的室内,他蓦然低低地笑了几声。
清越的笑声在室内回荡。
()他曾听过最扯的话便是,没了心爱之人会死。
而他不想死,便只有那唯一的选择。
慕慕,倘若她知道,他的手段这般下作,是否会对他失望了?
裴扶墨稍一抬颌,沉静的眸望向那夜空中悬挂起来的皎洁弯月,笑得清浅,笑意癫狂。
不,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若非他及时赶回,又支开了裴幽,从那侍卫手中将她夺了过来,他如今如何能真正的得到她?
重来了一世,他总不能再看着她所嫁他人。
他喃喃低语,像是下定了决心,只要慕慕成为他的妻子,彻底将她与裴幽的可能斩断,那么,一切都会与前世不同。
会不同的。
慕慕这世是他的妻了。
**
翌日清早,燕喜堂内正在用早膳。
江义承看着饭桌上到齐的众人,轻咳一声,“母亲,儿子有事要说。”
江义承简单将裴扶墨和江絮清定亲的事说出来后,不啻与平地一声雷,江老夫人楞了片刻,才问:“怎就如此突然?”
前不久那裴世子不是还说他绝不会娶的吗?
或许定亲的主要原因算桩丑事,即便其他人不知情,可江义承这种文人君子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他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还是唐氏接话道:“正是昨日定下的,宴会上媳妇与侯夫人谈起了这两个小辈的婚事,都觉得年岁到了,是该成家,也好将性子早些定下来,不然啊还整日跟孩子似的不着调。”
“这不,夜里世子回府后,侯夫人便与他提起此事,他也直接点头了。
正好昨日两孩子都在侯府,咱们两家父母,私底下便先将婚事定下,待那流程一走啊,基本就确认了。”
江老夫人听完,顿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一处,“这好,早就说慕慕同裴世子迟早也会走到一起去。”
能与镇北侯府攀上亲事,对江家而言自然是大喜事,只是这饭桌上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愁。
江嘉锦顿时气得饭都要吃不下了,若非宁氏在旁盯着,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摔碗走人。
“真的吗?九哥哥要做我姐夫了?”
江琰则是这饭桌上除了江老夫人之外最高兴的人,他扭过头对江絮清说:“阿姐,九哥哥果然还是担心阿姐会被人抢走了,这才……”
“唔……”
江琰后边的话被人堵住了嘴,不得不咽下,他挪开嘴上被塞过来的一根油条,瞪着一双圆眼看身旁的江濯:“哥哥做什么呀!”
他还没说完呢!
江濯慢慢品着碧梗粥,瞥他一眼:“吃饭吧你,小胖子话这么多。”
再说下去,这小子怕是要口无遮拦将怀徵和妹妹同躺一榻的事说出去了,他是该好好治治这小子,省得哪天祸从口出。
婚事已交代完,江义承心虚地肃面冷咳一声,便将话题顺势转移。
早膳过后,江絮清回到了鸣秋院,安夏正抱着一个锦盒从门外进来,问道:“姑娘,这个该搁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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