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仙道的金丹修行若欲证得上乘境界,需得寻得大药十三,共是那外药六数,内药七数,继而神气相依,息息归根。
最后待得命蒂一生成。
自然便能夺那天地之造化,体虚空之久长!
总而言之,便是将大药采得愈齐全,将己身道行打磨的愈圆融无隙。
修士功夫便愈深,所证的丹品也便愈高!
而在十三类大药当中,又属内药的“湛然虚精炁”
最难成就。
古往今来,也不知有几多天资横溢之士倒在这一关隘上,功败垂成。
便是有修士福至心灵,了悟法门,也大多因错失火候,使得那炼出的“湛然虚精炁”
本性不全,以致最后无法丹成一品。
而在太符宫借地修行的这段时日,因灵机充裕,无人来贸然打搅。
不过一年功夫,陈珩便已凝练出了正念锋、圣人土这两类内药。
唯是最后的“湛然虚精炁”
,纵有真法记载在册,可供他时时研读,也还是耗了他足足六年,才总算见了成效……
此时陈珩伸手一点,指尖有一道无形无质的气机氤氲而起。
不见它如何动作,似只是向上一个腾纵,高跃入空。
头顶便陡有道唱铮铮,若敲金钟,如击玉罄。
其音色明澈透亮,不疾不徐,玄妙异常——
陈珩闻得这音,不自觉闭了双目,唇角带笑。
他袖袍微微一震,似被煦风裹住,心神顿时圆满。
长期间累积而下的那一丝疲惫缓自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几乎满溢心头的大自在、大清净之感。
脑海中无数想法起落、灵感生灭,仅一息一弹指,一念一刹那,都有密密思绪涌现,展露于前。
其纷繁复杂,好似无量潮水虚荡摇摆,时隐时现,叫人难以捉摸。
而往常修道过程中所遇的种种症结和不解,在这一刹,都恍惚是有了新的感悟,蜂拥而来,令人沉迷其间,若饮醇酒,不可自拔。
不过未等陈珩按下这股异样体悟。
这一切却又莫名沉寂下去,唯是万般皆静。
只如若月池浸色,空而不着……
“七年修持,终是做到了眼下田地,所谓象理之声,显静中光景,见种种奇特……依那卷秘册上的言语,这般的湛然虚精炁,乃是当之无愧的上上品。
如此,足以助我神思,点化金丹了!”
半晌过后,陈珩双目睁开,暗道一声。
他将手一捉,那道悬照于顶的湛然虚精炁便默默又落回了身内灵窍,无声无息。
而这时他调转过神意,只觉身内大小窍穴都是道气充盈,光芒幽深,好似一尊尊地祇镇坐其中。
见真炁似虚还实,翩然上升,悠然如鱼之逝水,缥缈明朗,已经渐有几丝先天气象。
陈珩轻笑了声,目光扫过这间待了七年之久的洞府,眼底精芒一闪。
他更不犹豫,只凝功一运,浑身筋骨就嗡嗡颤响,瞬有一团神火脱体飞出,投去了头顶丈许处。
轰得一声响!
整座洞府都是不禁震了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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