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话,一身绯红衣袍的太子就神色冷冷地站在院门门口。
掬水住了嘴。
高桓抱着胳膊倚靠在门口,噙着冷淡的笑意“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孤捉你出来。”
李桑桑抿了抿嘴,柔柔弱弱,她小声道“我自己出来就好。”
高桓冷眼着她,明明是一个小骗子,却有乖巧可怜的模样。
掬水担心地着李桑桑,向前迈了一步,犹豫着想要挡住高桓和李桑桑,李桑桑了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李桑桑小步向高桓走过来,高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着她蹙起烟眉,眼中似乎隐隐有水光,但仔细去,却是清泠泠的
高桓冷硬着问道“和沈桐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
李桑桑咬了咬唇,她了一眼掬水,到掬水恐惧和担忧的目光,李桑桑抬眸着高桓,明明是刻意生硬,但她天性柔软,因此说出的话也是软软的“换个地方说。”
高桓冷着脸,了李桑桑半晌,终于松开了她。
李桑桑揉了揉她的手腕,她自小娇养,身上肌肤娇嫩,一点疼痛都受不住的,感到晚上传来丝丝痛楚,不自觉地眼角就带上了一点红。
高桓的手掌灼热,连同他盛怒的目光,一起几乎灼痛了她,现在,余温一点一点散去,她感到手腕有些冷。
李桑桑刚刚将手缩进了窄袖,高桓的手忽而从一旁握住了她。
他的掌心有些烫,能触到一层薄茧就这样膈在李桑桑的掌心。
李桑桑愕然,她向高桓。
但高桓只是紧锁着眉,眉宇间浮着薄怒。
高桓拽着李桑桑,穿过内门,穿堂,垂花门,外门,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下,抱起李桑桑,放在了照夜白的背上的金鞍上。
他的手穿过李桑桑胁下,轻轻一使力,李桑桑就双脚悬空,高桓进了李桑桑圆瞪的眼睛。
圆圆的,湿漉漉的,鸦羽一般的睫毛颤了又颤。
他觉得李桑桑轻的如同一张帛,又小又软,他一手都能提起,一时间,他生出了无限的怜意。
但这一点怜意很快消散,他清楚明白,这就是李桑桑无往不胜的伎俩。
高桓飞跨到了马背上,他环住了李桑桑,握起缰绳,将众人惊诧的呼声都抛在尘土之后。
李桑桑逐渐有些不安,她着人群在她眼前呼啸而过,耳边有风穿过,高桓用这样失控的速度劫走了她。
她费力分辨方向,周边略微熟悉的景致让她想到了那个秋寒露重的夜里。
小楼里,昏暗的灯火中,夜梦初醒的高桓,和他眼中灼灼的光。
这种事
李桑桑想到不该想的东西,又急又恼,她挣扎起来“放我下去。”
她已经决定和高桓断了来往,她即将要嫁给沈桐,她的人生不应该继续和高桓纠缠。
高桓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抱住了她,试图安抚她的急躁情绪,但是李桑桑不肯,她咬唇,恨恨地说“不要带我去那里。”
高桓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有些难,他说“孤、只是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有话要问你。”
李桑桑眼中含泪,直瞪瞪地着他,高桓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缰绳上粗糙的麻线扎进他的手掌中,他扯住缰绳,换了方向。
一路向东直行,直奔走到长安城东灞桥之下,高桓勒住缰绳,神色冷漠地将李桑桑抱了下来。
李桑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前驱了下,她很小心地站直了,刻意没有挨上高桓的一片衣角。
高桓脸色越发冷了些。
李桑桑着灞桥,再往东,就是出了长安城,年年岁岁离开长安的人,都会在这里告别亲友,告别过去。
李桑桑想,是时候和过去做个了断。
莫名地,有些多余的情绪浮在心头,李桑桑吸了吸鼻子,她本想冷静地说这件事的,说出口来,却有些瓮声瓮气。
“过不了多久,我会嫁给别人,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吧。”
高桓的脸色有些发青,这时的他有了些少年莽撞冲动的模样,他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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