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摇头,说“不必。”
他又没病,请医使来还要装病,太麻烦了。
裴纪安仔细地着对面的人,对方神情自若,气度从容,虽然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病弱之色。
起来,确实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裴纪安不知道松了口气还是更提起心。
不知道为何,今日表兄似乎格外不一样,至少在裴纪安的记忆里,他面对顾明恪时,从没有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而且,顾明恪长得未免太好了,裴纪安一个男人着都觉得赏心悦目,惊心动魄。
裴纪安脑海里猛然想起一个人,他立刻将其压下,无事般笑了笑,对顾明恪说“表兄无碍就好。
如果表兄有哪里不习惯,不必顾忌,立刻和我说。
表兄在裴家如同我们兄弟,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表兄受委屈。”
秦恪应了一声,两人又陷入沉默。
秦天尊可不是个会陪别人聊天的人,千年来只有他审判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要求他的。
饶是裴纪安有心拉拢,此刻都有些坐不住了。
前世他忙着交游东都,并没有注意过寄住裴家的表兄,难道前世,顾明恪也是这样冷若冰霜、难以接近的性格
裴纪安努力回想,越想越觉得迷惑。
他直觉某些地方不对,然而在他即将接近答案的时候,就会有一层薄薄的雾将他束缚住,让他始终不得其解。
裴纪安沉思间,外面忽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顾明恪,你醒了”
裴纪安应声回头,而秦恪坐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顾明恪”
是喊他,慢了好几拍站起来。
对啊,他下凡了,并且在执行任务。
既然接了就要做好,今后这段时日,他不再是北宸天尊,而是顾明恪。
一个红衣女子提着襦裙,快步穿过石子道,跑进屋宇。
后面的丫鬟、侍从一叠声叫“娘子小心些”
,而红衣姑娘充耳不闻,一心往顾明恪和裴纪安这里跑。
裴纪安到年轻活泼、还好端端活在世上的妹妹,眼睛忽然湿润。
前世他听到楚月车毁人亡、一尸两命的消息后,愣了许久都不敢相信。
他极力瞒着消息,可是楚月死亡的风声还是传回老家,母亲听到后当场晕死,醒来后精神越发不好,时常对着空气又打又骂。
裴纪安恨李朝歌,更恨自己。
他知道李朝歌为什么杀楚月,他和李常乐的事情暴露后,彻底惹怒了李朝歌那个疯子。
李朝歌不管不顾发动政变,不光赵王被流放出京,连李常乐也被牵连,被缢死在道观里。
后来仵作说广宁公主是自缢身亡,可是洛阳众人哪能不知道,是李朝歌杀了小公主。
裴楚月是李常乐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
听到这个消息后裴楚月也大受刺激,她不顾众人劝阻,拿着李常乐的亲笔信要进宫,想向武皇证明李常乐不是自杀,而是被李朝歌害死的。
可是她的证据根本没有递到武皇跟前,在裴楚月进宫路上,就遇到贼人袭击,车毁人亡。
李朝歌是刽子手,裴纪安亦难辞其咎。
若不是他,楚月和常乐根本不会死。
然而现在的裴楚月一无所知,她尚未出阁,依然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娇小姐。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兄长面前,撒娇道“阿兄,你来顾明恪,为什么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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