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浑身被震了一下,还有些疼。
她咬了咬唇瓣,在心底开始诅咒裴琰以后举而不坚,坚而不久,做个拥有三宫六院却不能人道的悲惨帝王!
裴琰从寝殿内室走了出来,对着太监福康道:“让内务府刘德全赶紧给朕滚到禧云宫来。”
福康公公方才还瞧着皇帝好好的,怎与江才人没说上几句话便生了这样大的怒意,江才人告状啦?
他左思右想,遂而问:“启禀皇上,可是禧云宫里缺什么了,奴才好让刘公公备好了拿过来。”
裴琰拂了拂龙袍在主位坐下:“让他自己猜。”
福康公公咽了咽唾沫,他最怕裴琰说这句话了。
新帝年纪也不大,也不过才二十四岁罢,心计颇深,喜怒难测,谁也窥探不了这帝王心一二。
江云娆悄悄走到内室门边探了个头出来,刚好听见这话,自己猜?
她有些破防,要是以后裴琰也让自己猜那么办?
她从前猜领导的心思就从未猜对过……
刘德全得了消息连滚带爬的赶来了禧云宫,一进屋子还被门槛给绊倒了,
头顶的冠子也摔得歪了一些,都来不及扶正冠子,连忙道:“奴、奴才刘德全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琰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刘德全,朕将内务府交给你管理,你就是如此管理的?”
刘德全眼睛悄悄看向福康公公,福康公公连忙摇头。
“回禀皇上,可是禧云宫的娘娘缺什么了,奴才马上命人送过来。”
“你自己想。”
裴琰语声虽淡,可却带着一股威慑,令人惧怕。
刘德全环视禧云宫一周后,心下明白了过来,连忙磕头:
“皇上恕罪啊皇上,奴才绝没有克扣禧云宫份例,皇上若不信可命人速查账册。”
福康公公摇了摇头,有点聪明,但不多。
裴琰:“朕纳入后宫的女子无论品阶皆为天子妃嫔,身份尊贵,却在冬日里缺炭少烛,挨冻摸黑。
即便你内务府不曾克扣,也应根据各宫具体情况重新分配。
刘德全,朕将你放在内务府总管这个位置上,不是让你一味地守规守矩不思变,灵活变通才能高居领事之位。”
刘德全被皇帝训话,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是奴才的错,奴才立马着人将东西送来!”
裴琰行至他面前,垂眸看着脚跟前的刘德全,冷道:“朕即日撤去你总管之职,去冷宫打扫庭院吧。”
江云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心底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惶恐。
她只是想要些炭火,却不曾向裴琰告状。
这内务府总管在后宫是何等的要职,说不定背后还有其余高位嫔妃的势力在,
明日这事儿一传开,她江云娆铁定得被人忌恨,小小七品才人,嫔妃品阶里的最低位份,是根本受不住什么风浪的。
刘德全哭喊着:
“皇上,奴才冤枉啊!
江才人位居七品,她这个月来领的份例都是足例的。
这炭火不够用是因禧云宫过于敞阔,若想整个宫殿都暖和起来,那势必要更多的炭火才行,
而才人位份是七品,炭火份例本就少,所以……所以便造成了不够用的局面。”
裴琰一把将手里的茶盏砸向刘德全,那歪斜的冠子彻底滚落在地:“还敢狡辩!”
刘德全一下子住了嘴,将头埋在地上。
裴琰细长的丹凤眼瞟向正在听墙角的江云娆,漆黑眼眸深不见底起来,语声即刻又恢复寻常:
“既然朕的爱妃品阶跟不上这禧云宫,那便升为嫔位,赐封号“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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