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姿瘦弱的青衣宫女正低头,伏在地上,将打碎的瓷片,利落地收拾的干干净净,白皙的指间伏在那白瓷碎片上,割出了一道伤痕,指尖露出点点红色的鲜艳血液。
她哆嗦了一下身子,急忙用嘴吮了吮血液,又连忙低着头去收拾碎瓷片。
“抬头”
头顶上传来一个不容拒绝的声音。
那宫女有些胆怯,微微上昂着头,却丝毫不敢直视,而是视线放的低低的。
“你站起来,让我。”
宫女娇弱的抬起身子,却依旧低着头。
楚泽一手抓住她的小巧下巴,着这个娇弱无力,长得秀美,眼神楚楚可怜的宫女,牢牢地在自己掌心,手指拂过她的唇部,抹除了那嘴角微露的血迹,英武的面孔动了几分,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
“晚上,在宫里等着我。”
宫女小巧玲珑的玉脸上带出一抹红晕,羞涩之意尽显。
楚宁见了,心中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女人,可真是开怀男人的好东西。
一切都打理完毕后,楚宁出了寝宫,便见一个高壮矫健,起来豪爽大方的男子正和他的侍卫交谈。
那男子一身朴素白衫,简练无华,也无什么装饰,见了他,便道“三弟,可把你等出来了,走吧”
楚宁也未曾回应,他这个哥哥为人粗鲁,脑袋空空,不知想些什么东西,成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毫无大志,不成气候。
母后说他,让他收敛一下,他还直言过人生须行乐。
他居然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可真是个笑话。
九月九,重阳时节已过,寺院又慢慢恢复了从前清净的氛围。
寺院里借住的生们也渐渐收了心思,就连喜好玩乐的沈飞也减少了周末出游,开始用功读。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不需要日记了。
我知道你掌握身体的时候做了些什么,我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今,我只想问一件事,你是谁”
萧子瑜着这句年轻的自己留给他的大白话,突然笑了。
他是谁,他是当年那个帝王钦点的探花郎,那个在外为官数年,深知百姓之苦的庸碌官员,他更是那个扶摇直上,威名远扬的大晋权臣。
当然,据某些人说,他阴险毒辣,城府极深,善于隐藏,某三思而后动,喜欢利用百姓朋友,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他是谁,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真假,他连真正的自己都找不到了,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疲惫的灵魂,带着失望,失落,遗憾,独留在年轻的自己的身体上,着记忆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回忆着自己那些过往,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过去。
他就这样着事情,缓缓推动着事情像另一个方向发展。
他在想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他已经有些模糊了,不太确定了。
他叹了口气,拿过一只小狼毫,沾取圆形砚台上的黑墨,笔尖轻勾,浮现几行端正清晰的小字。
与此同时,在自己身体上默默观望的萧灵隐,透过自己身体,到那纸上的字迹后,却是猛然吃惊了,然后又慢慢恢复的平静。
自己早就有所怀疑了,只是,这未免有些过分不可思议,以至于他从未敢深入猜想过这样的可能。
两人能到双方所做了些什么,除了不能交流,不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之外,基本没什么不清楚的。
萧灵隐很容易便发现寄居在自己身上的老鬼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习惯,吃差不多的菜,甚至连喜欢的也类似,甚至他连自己的认识的朋友的交往也宛若平常。
除了小小的关于睡眠时间不一样的情况,大可以忽略不计了。
更让萧灵隐惊讶的是,这老鬼和自己的日常生活行为,表现得没有丝毫突兀,仿若这副身体从来就只有一个人,而不是如今自己认为的两个人。
我是谁,我就是你。
原来,你真的是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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